劉邦收信的時候,呂澤總是提心弔膽。
劉邦每次拆信,都擔心看到劉盈搞事,呂澤也擔心留在櫟陽的呂家人會不會又搞出點事。
還好,這次呂家沒搞事,劉盈……劉盈照顧張良,這能叫搞事嗎?
「好,好,趕緊給他補一個詔書!」劉邦狠拍了一下大腿,樂不可支,「還是我兒厲害!子房也奈何不了他!」
韓信等劉邦看完信後,把關於劉盈的部分抽出來給他看。
仔細看了好幾遍,韓信努力用腦子去理解:「張良為何要假稱病?難道是不滿陛下沒有立韓王孫信為韓王?」
劉邦擔憂自己死後,韓信讓劉盈操太多心。趁著諸侯都不強,不用太憂心兵事,他便帶著韓信,手把手教導韓信為人處世的那些彎彎道道。
韓信學得很好,就是過於極端。
劉邦自我安慰。
「子房不是不滿,只是想做的事都做完了,便憊懶了。」劉邦道,「子房體弱多病,不耐煩太勞累。」
劉邦知道張良的退隱還有不想張家太顯眼的心思。
自己稱張良為漢初三傑之一,蕭何和韓信一人是自己起兵時的元從,一人是自己的義子,他麾下那群驕矜的臣子勉強能服氣。張良為後來者,還是韓王的臣子,風頭過強了。
張良的兒子是劉盈心腹,不用擔心張家的未來,為子孫計,張良此刻退隱是一件很正確的事。
劉邦在看到張良和蕭何雙雙自保時,思考自己是不是把他們捧得太過。
思考之後,劉邦理直氣壯地認為,他沒有錯。
寵臣不光明正大的寵,他還當什麼皇帝?
蕭何在後勤上的重要性不必多說。自己每一次重大戰略選擇,都是張良出謀劃策,
無論是東出的策略,聯合哪一位諸侯,還是力勸他承襲秦制,定都關中,這一項一項拿出來,幾乎每一件決定大漢未來的大事,都有張子房的功勞。
自己豈是有功不賞之人?
他可是皇帝,皇帝不忌憚臣子,臣子就永遠不會被忌憚。
劉邦其實本來沒想太多,因為蕭何和張良本身就是不慕名利的性格。
被劉盈嘮叨了幾次後,他才反應過來,蕭何、張良這兩位朝中數一數二的聰明人,現在已經在恪守君臣之別。
劉邦理解他們,為他們的退讓感到歡喜,更加喜愛他們。
所以劉邦看到劉盈欺負這兩人,十分快樂。
該,就該讓盈兒來治治你們。乃公給你們好,你們就享受,不需要憂心。
這些深層次的話,劉邦暫時沒打算告訴韓信。
韓信理解淺層的意思就夠了。這些事太燒腦,自己若告訴他,他一定會說「居然胡亂猜測君王要迫害忠臣,他們就是不忠」,然後在見到蕭何、張良時十分直白地表現出厭惡。
蕭何和張良不一定會和韓信計較,但劉邦實在是不想讓蕭何和張良受這等委屈。
韓信完全沒察覺到劉邦在教導他為人處世,只以為劉邦在和他商量。
他堅持己見:「如果體弱多病,留侯的侍妾哪會有身孕?」
劉邦口花花道:「睡女人又不耗費精力。」
韓信的眼神難言嫌棄。御醫都讓義父你養傷的時候戒色,義父你偏不聽。
唉,要是盈兒在就好了。義父在宮裡生病的時候,可從來不敢召女人。
他敢召,盈兒是真的會在床邊瞪大眼睛看義父和妻妾表演,並鼓掌喝彩。
韓信想到這個,就忍不住嘮叨,口中的「陛下」也換回了「義父」。
劉邦面無表情地起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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