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蕭何有後世的詞彙量,就知道劉盈現在做的事,叫「形式主義」。
以前他送人只送一份禮物,所以他送給蕭謹的鞋,蕭謹都要攢兩次禮物才能穿。
現在他送蕭謹雙份禮物,哪怕蕭謹將來手中的太子妃、皇后印璽,都要刻兩枚一模一樣的。
什麼叫「形式主義」啊,後仰。
劉盈腰間多了一隻醜醜的錦囊,呂雉也很眼尖,一眼就看出只有蕭謹蕭壯壯女官,才能繡出如此具有藝術氣息的錦囊。
她好奇地問蕭謹,怎麼突然想到給劉盈繡錦囊。蕭謹不是一直不耐煩繡東西?
蕭謹回答:「太子心情不好,我繡活不好,送他一個看著就想笑的錦囊,讓他開心一下。」
呂雉想了想兒子腰間的錦囊。
嗯,確實,看著就想笑。
呂雉道:「盈兒心情竟不好嗎?」
蕭謹道:「太子在沛豐時,那些人對太子也很好。太子有任俠之氣,別人對他一分好,他就記著十分。誰都不動手,他被迫動手,心情怎能好。」
蕭謹說到這,稚嫩的面容上帶著一絲委屈:「若尋常人家的孩子,在太子這個年紀,還要過一兩年才束髮。太子與我,都是總角之年。皇后,這些事本不該太子來做。」
從九歲到十四歲,就是總角之年。
過了十五歲,女子及笄,男子束髮,才是半大的郎君、女郎。
呂雉摸了摸蕭謹的總角,道:「是啊。」
這病,哪怕是有一半是裝的,呂雉也病不下去了。
蕭謹還給劉邦寫信,不滿劉叔父讓太子獨立承擔這些痛苦。
劉邦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平叛還差收尾,韓信催著劉邦趕緊回去。劉邦不回去,他就回去。
弟弟心軟,呂家逼迫他至此,弟弟肯定偷偷躲在被窩裡哭。
「盈兒從彭城歸來時,連自己一人睡覺都睡不安穩,我和肥兒不陪著他睡覺,他就只能抱著灰兔才睡得著。」韓信道,「即使盈兒再厲害,他也還是個孩童。我知道義父讓盈兒處置呂家,太子處置母族,對太子的聲望打擊才最小。此事盈兒已經做好了,義父也該回去安慰盈兒了。」
劉邦很震驚。信兒居然真的看懂了!沒有誤解自己!
看來自己的悉心教導沒有白費。劉邦老淚縱橫。
「好,就交給你了。如果還有其他人叛亂,你自己去。我安慰好盈兒就來尋你。」劉邦將印璽丟給韓信,讓韓信有調動其餘諸侯國軍隊的權力,「讓肥兒也動一動。田氏族人恐怕會生亂。」
韓信接住印璽:「是。」
他對佩戴皇帝印璽沒有任何遲疑,畢竟是劉盈拋著玩的東西。
劉盈在劉邦刻了皇帝和皇后印璽的第一日,就抱著一盒子印璽去打水漂。
韓信覺得弟弟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故意找揍,真是頑皮。
印璽這東西,有權力的人拿了才有用,沒權力的人拿了就是一方打水漂的石頭。韓信早已經明白,所以不會惶恐。
半路上,劉邦接到蕭謹寫的抱怨信。
他對非要跟回來的王陵道:「都在埋怨我呢。」
王陵道:「臣也埋怨陛下。」
劉邦失笑。
「辛苦盈兒了。」
他的聲音很輕,輕得被風一吹,就沒了痕跡。
就像以往每次久別重逢,劉邦總會在劉盈睡醒的時候嚇他一跳。
以前劉邦不是故意的,現在劉邦是故意的。
劉盈氣得對劉邦打了一通王八拳。
這次劉邦認真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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