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眉頭一擰,冷聲道:「陳豨荒唐!」怎麼能讓有罪的商人為門客!
劉盈笑道:「他只是貪婪和愚蠢,嗯,還有短視。」
劉盈笑著嘆氣,眼眸低垂:「錢財再多,人的一生能用多少?美人再多,腰子能承受的能有多少?旁人的吹捧再多,又能把他吹上天了嗎?身為阿父還未當漢王便封的侯,他的子孫明明可以和大漢同休啊。希望他以後謹慎點。阿兄,他是你老下屬,你要多勸他。」
韓信否認:「他明明是義父的老下屬。這等老將,除了在戰場上,向來不聽我的,是義父太縱容他。盈兒,你該寫信給義父,讓他義父多揍他幾次,他就清醒了。」
劉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父是個事後聰明人?陳豨沒鬧出事前,他只會盲目信任陳豨,不會未雨綢繆。」
韓信想了想,認可了義父的愚蠢:「我會看住他。他不是昏庸之人,只是被錢財名聲迷了眼。」
劉盈笑道:「我也是如此想。現在還用不上辯士,這些人先給阿兄用。」
韓信眼中流露出對陳豨的同情:「那便萬無一失了。」
劉盈心道,自己盯上陳豨了,無論陳豨做什麼選擇,都萬無一失。
陳豨叛亂的原因在史書上寫得明明白白,就是向匈奴走私。
把陳豨的叛亂和韓信扯到一起……不知道是歷史中韓信確實如此短視,還是為了寫明韓信確實有反心,才把他寫得如此短視。
原本歷史中,陳豨在白登之圍後,才被劉邦任命為代國相國。
因趙王朝廷預謀謀亂(趙王張敖的門客貫高就是趙國相國),代王劉喜又因當逃兵被貶,陳豨這個代國相國被劉邦委以重任,領督趙、代兩國,把持著中原和草原最主要的商道。
漢匈敵對,雖以和親暫緩邊境大的衝突,但禁止向草原走私,尤其是走私食鹽金屬,乃是鐵律。
大部分商人向來不在乎什麼家國利益,越是禁止,這利潤就越是高啊。
商人便紛紛投向陳豨為門客,向陳豨奉獻大量錢財吹捧,換取陳豨對他們走私貿易的保護。
周昌在趙國走馬上任,察覺陳豨的門客竟多達千乘,其中又多商賈,忙向劉邦提醒。
劉邦派人查陳豨門客走私之事,多數牽連到陳豨,陳豨才急急謀反。
太史公對邊疆和軍政之事不太了解,所以寫了一段陳豨和韓信屏退左右,單獨在庭院裡的謀逆悄悄話,好解釋陳豨為什麼突然怕了,突然反了,然後感慨陳豨被「逼」反是因為效仿信陵君養了太多門客,被陛下忌憚,又輕信小人,才起兵謀反。
不過太史公就算不理解,也如實記錄了這段史實。
「上乃令人覆案豨客居代者財物諸不法事,多連引豨」,和「豨恐,陰令客通使(韓王信的下屬)王黃、曼丘臣所」,就說明了陳豨命門客與已經叛逃匈奴的韓王信合作,從大漢向匈奴走私。
陳豨坐擁代、趙兩國,當時代、趙兩國的官吏幾乎都是他的門客;代、趙當地豪強都和走私貿易牽連甚深;陳豨背後還有匈奴人暗中支持。
這也算得上「天時地利人和」了吧。劉盈輕笑。難怪漢高祖平定這場叛亂花了一整年。
此話,劉盈在漢匈之戰前,沒有和阿兄等人多說。
連漢武帝時,大漢和匈奴打成了血仇,太史公都不理解保護漢匈的走私貿易有多嚴重,為什麼漢高祖嚴查此事會把陳豨逼反,為什麼趙、代豪強都站在陳豨這一邊。漢初大部分人就更不能理解了。
他提了,不僅會打草驚蛇,還會被人質疑大題小做。
打草驚蛇無所謂,把蛇一腳踩爛就行。劉盈最厭惡別人對他沒有道理的質疑,所以不說。
反正阿父能理解,和阿父多寫信罵一罵就成。
什麼?陳豨還沒有做這件愚蠢貪婪的事?沒做我就不能罵了嗎?阿父你真奇怪,哼!
如今的大漢,建立都沒幾年,陳豨來代國也沒多久,雖然對邊境走私貿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沒有到自己走私,或出兵保護的程度。
對勛貴而言,不做到這一步,就不算有罪。
因此劉盈在戰前徹查趙、代商賈時,陳豨心沒慌,性情軟弱所以幾乎把國務託付給門客的趙王張敖也沒有心慌,還沒能被封為韓王,只是被封為潁川侯的也叫韓信的人心有點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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