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人,若是討厭誰,只會自己動手揍他。拐彎抹角暗示旁人折辱?你瞧不起誰啊?」劉盈皺起眉頭,一副被噁心到的模樣,「建成侯!寡人問你!你所抓捕的與英布等叛王勾連者,是否證據確鑿?!」
呂釋之應道:「證據確鑿!」
劉盈問道:「罪犯所受刑罰,是否符合大漢刑律?!你是否徇私,是否秉公!」
呂釋之應道:「臣之所為皆遵循大漢律令,絕無私心!」
劉盈問道:「那群死了的人,是否該死?」
呂釋之仰起頭,高聲道:「太子在前線平叛,這群人卻在京中勾連叛王,收受叛王賄賂,傳遞朝廷消息,等同謀逆!他們罪該萬死!!」
劉盈閉上雙眼,眉頭鬆開。
他笑道:「既然你知道對錯,為何受這侮辱?」
呂釋之再次把頭垂下。
劉盈又拍了拍膝蓋:「我知道原因。因為你,還有折辱你的人,都瞧不起我,還以為我是什麼懦弱無能的廢物呢。」
呂釋之跪著往前爬了幾步,聲音顫抖:「臣絕無此意!」
「你的忍耐,就是這個意思。」劉盈手肘擱在椅子扶手上,下巴擱在虛握的拳頭上,「無論是你,還是朝中一些人,都以為我的刀,會在無用之後折斷,以安士心。」
「用你,鎮不臣之心;殺你,平群臣之怒。帝王之道嘛,我懂,我都懂。你也懂,所有人都懂。」
「可是啊,建成侯,我不是那種廢物帝王。」
劉盈看著跪在地上的呂釋之,眼角餘光瞥向匆匆趕來的未當值勛貴和勛貴子弟。
「既然你無錯,就不會受到責罰。我用你,只是因為你是外戚,一身榮辱皆繫於我,只要我信任你,你這把刀就永遠鋒利,永遠不會折斷,不用擔心他人攻訐。」
「只要你是聽從我的命令殺人,那就是我在殺人,不是你在殺人。一切責任一切後果,我自會承擔。」
「在場的人聽好了,呂釋之此次帶兵殺人,是大漢皇帝、皇后和太子的命令。」
「平息憤怒?哈,誰憤怒了,衝著我來,我就在這裡坐著,等你們來。」
劉盈嫌棄道:「我父不過大秦黔首,爾等家世比我父厲害者大有人在,卻是我父和項羽爭奪天下。秦末亂世都沒資格上桌吃飯的廢物,我殺個謀叛者,你們還怒了?行啊,趕緊起兵,我正無聊呢。」
無人敢應,連呼吸都不敢重了。
劉盈打了個哈欠,又問道:「建成侯,現在你知道你哪裡有罪了嗎?」
呂釋之早已經泣不成聲:「臣知罪!臣不該縱容有逆心者猖狂,更不該縱容小人毀壞太子名聲!」
劉盈頷首:「嗯,知罪就好。知罪就去認罰,入宮吧,去向阿父阿母請罪。順帶幫我問一句,縱容他人污我名聲,皇帝皇后是忌憚我這太子聲勢太過了嗎?我居然有如此不慈父母,真是難過。」
呂釋之哽咽聲噎住。
盈……太子還是原來那個太子,沒有一絲一毫地改變啊。
劉盈放下盤著的腿,站起來:「我就暫時不回宮了。小的們,跟我去長安令府衙。寡人得去問問,他們口中下令侮辱建成侯的那位太子,究竟是哪國的太子。嗯,反正不可能是漢太子。二兄,會不會是你齊國的太子?」
劉肥眨了眨眼:「啊?」
劉盈舉起右手,握拳:「隨我走!」
夏侯灶、樊伉、周勝之等人帶頭振臂吶喊:「是!老大!」
呂產跌跌撞撞跑來,終於及時混入了歡快的勛貴年輕子弟中。
他剛派人去宮裡通風報信了。
在劉邦和呂雉得知劉盈帶人衝擊長安令府衙時,劉盈已經在衝擊長安令府衙。
帝後二人面面相覷。
下座的大漢韓丞相猛拍大腿,滿臉遺憾。
他就說,盈兒初次駕臨長安城,肯定會惹出很大的亂子。
他都說了要陪著弟弟,好為弟弟收拾爛攤子,義父義母就是不信。
看吧?
劉邦拽斷了鬍子:「難道是你命人折辱呂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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