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盈制止了鬧劇。
「想去的簽生死狀,給長安寄過去。」劉盈故意用誇張的戲謔笑容道,「讓長安提前給我們掛白幡。」
吵鬧的勛貴立刻雅雀無聲。
劉盈收起笑容:「我帶你們去看天地多寬廣。無論將來你們想做什麼,見過天邊的人,總比沒見過天邊的人眼界寬廣些。這次穿越死亡沙漠,真的會死人,我只能保證自己能活著回來,不會負責你們的命。想去就簽字。」
蕭謹在劉盈說完後,道:「該是我們所有人死光,也要保證太子平安回到長安,怎麼變成太子負責我們的死活?誰是君誰是臣,我們還不至於分不清。」
蕭謹一席話,聽得有的人挺起胸脯,有的人縮起脖子。
蕭謹微笑著從劉盈身邊走下來,命人送來已經寫好的生死狀:「若沒自信護衛太子周全,還是留下吧。難道還指望太子給你們當護衛?」
周亞夫和奚第兩個小孩最先衝上來簽名字,嚷嚷自己絕對能當好護衛,打破了現場的寂靜。
勛貴們陸陸續續簽上自己的名字。
每次簽字前,蕭謹都讓他們把生死狀讀一次才能簽名。
哪怕再害怕,大部分人都經不起激將,特別是兄弟的激將。何況初生牛犢不怕虎。年輕勛貴都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名字後,蕭謹又讓人送來空白的紙筆。
年輕勛貴們迷茫地看著坐在上首處的劉盈。
劉盈道:「既然不一定活著回來,就先給家人寫好遺書。」
這下年輕勛貴們心中的恐慌,就連激將法也救不了了。
遠處的長安城。
劉邦被迫戒色,日日翹首以盼。
他和呂雉每天早晨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看輿圖,猜測劉盈到哪裡了,什麼時候能回來。
劉邦和呂雉知道劉盈很能跑。他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蕭何後勤運輸的極限就是死亡沙漠邊緣的瓜州。以劉盈的性格,恐怕要讓人給他在死亡沙漠畫一張騎驢圖,才肯回來。
「根據上一次的來信,盈兒當是已經到瓜州了。」劉邦很開心,自己戒色的痛苦日子終於要結束了。
呂雉又哭了一場。
這些時日,她哭得次數比被抓進彭城了還多。
自己生的什麼兒子啊!造孽啊!
不到一旬,呂雉就知道自己哭早了。
他們以為那群年輕勛貴都吃不得苦,劉盈恐怕走不快。
誰知這群人年少時顛沛流離的記憶還沒淡去,骨子裡吃苦耐勞的本性和那股子從亂世而來的戾氣都沒散去,曹窋一練,再加上路上隨機挑選匪徒和冒充匪徒的匈奴人練練手,這群被劉邦、呂雉和所有長輩所輕視的年輕勛貴們還真能吃得了急行軍的苦。
他們以為劉盈剛到瓜州,劉盈從敦煌寄來的信都到了。
劉盈在信里強調,瓜州沒有瓜,不准叫瓜州,以後這裡就是大漢的敦煌。
劉邦看著劉盈第一句不正經的問候,臉上還帶著微笑。
信都到了,劉盈人也快回來了。
自己的快活日子也要回來了。
劉邦還在暢想自己的快活日子,信就看了個開頭,先檢查劉盈寄來的其他物件的呂雉大叫一聲,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劉邦被呂雉的尖叫聲嚇得從坐榻上蹦起來,差點滾地上去。
他一邊叫御醫,一邊去看呂雉被什麼嚇到。
難道盈兒受傷了?!
劉邦雙手顫抖著扒拉呂雉剛看的東西,看到了生死狀和一大捆標註著遺書的書信。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躺在榻上,闔上了雙眼。
暈了暈了,包暈的。
不久後,長安城勛貴那一條街暈了不少人,哭聲震天。
不明所以的長安人掏掏耳朵,還以為匈奴打來,誰家掛孝了。
奚涓又躲到了宮裡。
他哭道:「奚第回來前,說不定我家真的要先掛白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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