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那一頭的留侯輕輕頷首,包笑的,苦笑。
劉盈出蜀這一路,確實沒有遇到危險。
雖有些賊寇垂涎劉盈的糧草,幾場血腥廝殺下來,劉盈這一支兵磨合成了老卒,威名也響徹整條長長的江水沿岸,連與長江臨近的中原城池,都聽說了「張盈」這個勇猛小將。
劉盈把自己帶著藏書拜訪各地豪族,以增長見識的目的傳了出去。路上總有人熱情地接待他。
每到一處,他果真拜訪當地豪族,根據對方的藏書和學識多寡,停留時日不定。只要是漢朝之前諸子百家的典籍,沒有人能辯得過劉盈。
若是論兵,那就更是自取其辱了。
交換觀看了豪族多本藏書,只要自己願意,就能過目不忘(但能讓眼界極高的劉盈願意記住的書籍不多)的劉盈,已經對漢以後的經典有了初步了解。
若只論背書,劉盈已經不會輸給他人;若要了解其中道理,劉盈還需進一步咀嚼。
每當劉盈記下一本有趣的漢代經典,就回現實念給漢初的大儒聽,讓他們與自己一起討論。
大部分時候,漢初大儒都想拔出腰間佩劍,去把後世胡言亂語的賤儒劈成兩半。
特別是董仲舒的天人感應,把荀子一脈的大儒都氣得笑了。
如果加點特效,他們都要怒髮衝冠了。
自然災害從來不會因為君王是否賢明而發生變化。華夏地域廣闊,從南到北,從西到東,每一年都會有地方遭災,只是災禍輕重而已。
若按照董仲舒這「天人感應」,那豈不是皇帝年年都要下罪己詔,年年都要找人承擔過錯?
皇帝自己肯定不能承認有錯。若承認,這王朝就不安穩了。皇帝便只能找臣子承擔過錯,「內有奸邪」,才會讓上蒼降下懲罰。
這不是年年給朝堂攻訐他人的藉口?多少無辜大臣會承受冤屈?
劉邦只覺得很樂:「如果皇帝無錯,那肯定是相國有錯。一年罷免一位相國,大漢的相國之位恐怕就無人敢坐囉。」
蕭相國只想用翻白眼當眼保健操。
劉邦笑道:「朕反了大秦當上了皇帝,後世子孫想世世代代都當皇帝,肯定得找個理由才安心。即使他們知道這個安心是假的,大漢不可能永遠存在。罷了,作為先祖,要體恤後人,不用多罵。你們也寬容些。」
不過用一個「天人感應」把自己框進去,也真是太好笑了。
呂雉沉沉嘆了口氣:「如盈兒所說,還是書讀少了。若他知道天下年年必有天災,或許就不用……」
劉盈插嘴,打斷阿母的話:「就不用年年獻祭大漢的相國了。」
那時大漢已經沒有相國,只有左右丞相。
今年風不調雨不順?隨機獻祭一位大漢丞相!反正大漢還有一位丞相。
丞相不夠?那就獻祭三公!反正三公有三位。
嘎嘎嘎嘎,劉盈笑出了鴨子叫。
大漢的左右丞相和三公都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盈兒這孩子,還是如此頑皮。
「亂世了,誰辯論厲害,誰拳頭厲害,誰就是正統。」半眯著眼睛休息的狂儒酈食其懶懶抬眼,「太子,你該好好教一教後世徒子徒孫,何為儒學正統。」
其他儒生紛紛稱是,連思孟一派的儒生也是這麼想。
劉盈領了師長的命令,拿著師長給的辯論大綱,一反謙虛的態度,頻繁找人辯論。
他一路辯論,一路被隱世賢才滿臉怒氣地送走,去向下一處隱世賢才的地盤。
哦,忘記說了,那些滿臉怒氣送走劉盈的人,總會贈送劉盈糧草布匹。
劉盈又讓張翼去接觸商賈之事,沿路採買新鮮貨物,到下一地販賣。部曲成了商隊。
長江走了大半,劉盈帶走的糧草還比之前增加了,有一小半還換成了更可口的細糧和肉脯。
劉盈的部曲臉上都快笑出了一朵花。
以後,他們就是劉盈最忠誠的下屬!願意為主父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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