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有些驚訝:「沒錯,他的父親吳厚載在三十年前是金三角最大的毒梟,多次從事跨國犯罪活動,不過早二十四年前的一宗綁架案中捉拿歸案。現在其子吳德光算是子承父業。」
「二十四年前?大哥他是!」松琰猛地看向松璉,尋求一個不敢聽的答案。
蕭納表情如常像是早就知曉了罪犯是誰,松璉看向他們手中的佛珠,多年的撫摸使得每顆佛珠表面光滑,無意識捏緊殘留在手心裡僅剩的一顆佛珠,說起了別的事情:「這串佛珠是我給生病的老么求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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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讓人好好招待他,可惜他承受不住。」吳先生說。
「放了他。」松璵抬起下巴,「你不是說要見我嗎?現在見也見到了,那就放了他。」
「我沒說和你見面後就會放了他。」吳先生聳肩,依舊笑眯眯,「不過放了他也行。SONG,你會玩俄羅斯轉盤嗎?」
他也不等松璵的回答,便朝手下招了招手,手下端著一個托盤來到他身邊。
吳先生拿起左輪取出裡面的五顆子彈放到托盤上,甩槍合匣又把僅剩的一枚子彈的彈匣轉了一圈。
「不會也沒有關係。規則很簡單的。」吳先生指向祁擾玉,「我們一人一槍,如果他活了下來,你就帶他走。」
話音剛落,他就拉開保險朝祁擾玉開槍。
「等等——」松璵反應不及沒能阻止吳先生,他驚魂未定地看向完好如初的祁擾玉,而處於生死邊緣的祁擾玉沒有任何反應。
「很可惜,空槍。」吳先生攤開手,把槍遞給了他,「現在輪到你了。」
松璵沒有接,他擰著眉看著那把槍,指尖顫抖。
「SONG,你在等什麼?4/5的機率呢,你帶走他的可能性很大。」吳先生輕聲說,很滿意他現在恐懼的表情。害怕和恐懼,多麼美妙的滋味。
松璵聽到他的聲音,抬眼,一拳打在他的臉上。瞬間松璵被一群人拿槍指著,祁擾玉沒有半點反應。
吳先生被打得後退兩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發疼。他拍了拍手下的胳膊,示意他們把槍放下。他面向松璵的怒視也不生氣,笑著說:「別這麼大火氣,SONG,我捨不得你死。照我說的,你們都能活下來。」
吳先生動作溫柔的把槍放進他的手掌。松璵下意識握緊,死死盯著槍體,顫抖順著胳膊爬上他的頭顱,恐懼暗生。
「很好,現在只要向他舉槍然後扣下扳機就結束了。」吳先生傾身在他的耳邊輕聲引誘。祁擾玉有了動作,抬起眼睛看向他們。
松璵痛苦的閉上眼睛,似乎這樣就能抵消眼前鋪展的大片暗紅。
「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吳先生站直身體,用正常的音量說著,使得祁擾玉和他所不知道的人也能聽見。
——「就像當初你向你的母親開槍一樣,你是可以做到的。」
「母,親?」松璵喃喃重複,靈魂不由自主地重返那個被遺忘的血淋淋的噩夢。
冷,潮濕,血腥味。幼小的他被人抱在懷裡,那人壓著他的手指按下扳機,而被槍指著的女人露出一個安撫的笑。
「砰——」血如同被人拋在半空的紅色花瓣,輕飄飄的落下,輕飄飄的離去。
那個人,是他的母親?他,親手殺了媽媽?
腦海里迴響起不同的聲音,靈魂被撕裂成兩半,一半留在了永遠快樂的六歲,一半被拋在血影幢幢的六歲。
他是小環,他一直尋找的媽媽早已不在人世;他是松璵,他一直想知道的那個人是他的媽媽。
遺忘把痛苦剝離,真相是他粉碎希望也無法承受的代價。
吳先生十分享受他痛苦的表情,從他的背後擁住他,和松璵六歲一樣姿勢,向所愛的人舉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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