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可以在哪裡表露：容貌，聲音，以及稱呼

第115章 除夕

再過不久就是除夕了，這將是祁擾玉在松璵家裡過的第一個年。

「七年來第一次，我虧欠你太多了。」松璵微微抿嘴，他在生自己的氣。

祁擾玉看出來了，與他十指相扣：「我們的時間還長，你可以在以後慢慢補償我。」

松璵驚訝他沒像往常一樣說沒關係，不過他很喜歡這個回答。他握著對方的手湊近唇邊獻上一吻：「做個記號，你要記好自己說的話，我會做到的。」

祁擾玉露出溫柔的笑容：「好。」

「擾玉，還有一個問題需要你思考，我們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在他們回燕京的路上，松璵問他婚禮想在什麼時候辦。祁擾玉聽到後和那時一樣有些發懵，他原以為那時他只是在說笑。

「真的要辦？」祁擾玉不確定道。

「當然了。」松璵的態度很肯定，「別忘了老爺子也想讓我們舉行一個盛大的婚禮。」

「我現在這個樣子，穿西裝好像不太好看……」

「那就好好吃飯，吃胖點。」松璵上手掐了掐他的臉，「你想什麼時候舉行都可以，反正最後都是會舉行的。」

「在今年舉行婚禮嗎？」

松璵一愣，又愉悅笑笑：「那就再好不過了。不過你也要慎重考慮，婚禮之後他們肯定都會知道你的身份，這也有可能會對你造成困擾。當然，家裡對這些也有應對手段，不用太擔心。」

祁擾玉在沉思。松璵見他在考慮就沒有打擾他。

飛機快到燕京的機場了，松璵起身去拿他們的羽絨服。燕京的溫度與雲城相差了十幾度，飛機上有暖氣，他們還穿著在雲城時的衣物。

祁擾玉回頭看他的舉動，驀地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場雨，那場讓他們遇見的雨。

在他的生命中有過很多場雨，而記憶的初始也是一場漫長潮濕的雨。他在人生剛開始時就已品嘗到死別所帶來的濡濕，再之後他一次次經受淅瀝的小雨，滂沱的大雨，灑落的冷雨。他走在無晴無雨的路上，身後留下一串潮濕的腳印。

直到他這樣孤寂地走進又一場雨中遇見了他。

現在松璵再次來到他的面前，說：「傍晚要下大雪，每年松璉都會在院子裡留一塊雪地給小孩子們玩，你還想堆雪人嗎？」

「松璵。」他喊了他，眸光閃爍，那是陰雲散去時破雲的陽光，「四月十日，我們初見的那天好嗎？」

*

他們在傍晚前到達松宅，正好也趕上了晚飯。在他們團聚的晚飯時光里外面果然下起了大雪。

這也是那件事之後祁擾玉第一次回松宅吃飯。老爺子心疼祁擾玉瘦了許多，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讓人準備了很多補身體的食膳。同時他用犀利的眼神剜了一旁安靜吃飯沒什麼表示的松璵。

松璵：「？」莫名其妙。

桌下祁擾玉捏著松璵的手不放，這是他緊張的表現——捏手指。松璵只好牢牢握緊他，以表安慰。

其樂融融的吃過晚飯，松璵拉開窗簾發現外面的雪停了，院內白茫茫的一片，似乎天地只有這一種色彩。大小蘑菇想要出去堆雪人，全方面裝備好之後齊齊跑進雪地。松璉日常在晚飯後陪老爺子下棋並打算今天放水。松琰準備給小茹哄睡。松璵自告奮勇他們來陪孩子們玩。

實際上是祁擾玉在和孩子們一起玩，松璵站在一邊看到他臉上歡快的笑容，他意識到祁擾玉是真的很喜歡雪和孩子。

「擾玉。」松璵突然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