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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璵想起了一句諫言:讓死者有那不朽的名,但讓生者有那不朽的愛。(泰戈爾《飛鳥集》)

*

盧會捧著一束花來到墓園,他與老師的家人打過招呼後來到墓碑前。他看著墓碑上江源老師的照片,露出悲傷苦澀的笑容:「老師我猜您會問我的頭髮怎麼染黑了,還記得我們的患者松璵嗎?現在他和愛人生活得很好,甚至他的病近乎痊癒。我們堅持了這麼多年,總算有了結果……」

「盧會?你也在這裡。」

熟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他回頭看到了剛才提到的兩人,他們的手上抱著白菊。盧會有些驚訝:「你們怎麼來了?」

「來看看江源醫生。」松璵說,「我也忘記了他很久。」

松璵很感謝江源醫生,除此之外:「上次看望過您後我暈倒了,但這次不會了,我不會再害怕了。」

他和祁擾玉向江源鞠躬。又是一段時間的傾述,隨後他們三人一起離開墓園。

祁擾玉有疑惑的地方,他問松璵:「上次看望江源醫生暈倒是……?」

盧會毫不留情地大笑,松璵有些臉黑,但還是對祁擾玉解釋:「我之前很害怕面對死亡,因為媽媽的事……那時江源醫生去世時包括盧會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人告訴我,但當我意識到不對勁後問了盧會,他帶我去這裡看望了江源醫生,看望結束後也是走在這條路上,我暈倒了。」

「醒來就忘記了老師的離世。」盧會補充,「後來在見證其他認識的人死亡時也是如此。」

祁擾玉在松璵開始回答時就一直緊握著他的手。他對松璵心疼極了:「你一定是很害怕,所以才會忘記。」

「但我現在不會忘記了,我會一直記住他們。」松璵反握住他的手,讓他安心,「而且現在不會有這個毛病了。」

「之後我想發表論文來講述你的情況,你願意來療養院配合我嗎?」盧會徵求他的合作。

松璵癱著臉說:「我還是不喜歡醫院和療養院,不過我們這麼多年朋友的份上可以賞臉參與。但我有個要求。」

盧會表示自己洗耳恭聽。松璵說:「你要把江源醫生的名字寫上去。」

「那是當然,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這也是老師和我共同完成的最後一個課題。」盧會聽到他這麼說,笑了起來。

第118章 婚禮

松璵跟祁擾玉商量拍一組周年照,可惜老天不作美,約好的拍照那天本是艷陽高照,結果拍外景中途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他們不得已躲進室內。

外景選用的莊園是松家名下的房產,這裡在松家辦大型聚會時會用到,這次他們也決定在這裡舉行婚禮。

松璵叫人送來兩塊干毛巾,他把毛巾遞給正透過落地窗看冷雨的祁擾玉:「外套脫了吧,肩膀有些濕。」

祁擾玉接過毛巾卻拿在手上沒有動作,依舊看著外面灰濛的天空。松璵以為他很在意拍攝的中止,安慰他:「婚禮還有幾天,拍攝也沒有那麼著急。」

祁擾玉轉頭看向他,聽出了他話語中的安撫。他露出溫柔的笑容,說:「我只是在想,可不可以拍幾張雨景?」

松璵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雨天對祁擾玉來說是一種特別的天氣,他的分離與相遇,痛苦與歡欣皆在烏雲的背面傾斜向他,把他泡得腫脹,飄回天際成為灰色天空的一部分。

松璵打了個響指,支持他的想法:「主意很好,我去問問攝影師。」

他還沒去找攝影師,攝影師就已找上他們,猶豫地問他們想拍雨景嗎?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松璵笑了,對攝影師說:「我們也正有此意。」攝影師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們,他們覺得不錯便決定那樣拍了。

一刻鐘後,天空依舊下著小雨。松璵躺在草地枕著祁擾玉的腿,身下鋪著防潮墊。他的鼻尖縈繞著雨水綠草,潮濕的泥土的味道,其中最為清楚感受的是身旁人身上的清幽山茶香。他口含藪春,單邊頭髮別在耳後,笑語盈盈看向頭頂彎腰注視著頭的男人。

祁擾玉彎腰看著松璵,臉上是溫柔的笑意。眼睫毛似蝴蝶翅膀般輕顫,承載不住千鈞重的雨珠,滴落到松璵的臉上,像是他流下的淚。松璵看著他比天空清亮的淺色眼睛,眨眼時睫毛的輕顫,不由自主想到那次他們交融時他的落淚與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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