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她片刻,他又試探道:「還是說可以換一種身份?」
鄔璽梅從想像中抽離,咬了咬唇,對羅域乾笑,口不對心道:「小的手無縛雞之力,當不了將軍,也當不了護衛,這輩子八成也就只能做個侍從了。只要大人不嫌小的老了以後,笨手笨腳,小的也不介意服侍大人和未來夫人到老。」
本來前半句羅域聽著還挺高興,蒼白的唇角一直彎著,但是聽到後半句,臉色倏地就沉了。他咬了咬牙,眼裡充滿了怨恨,在盯著鄔璽梅看了一會兒,乾脆就自行躺下了,還捂著傷口,費勁兒的把身體扭到了裡邊。最後拋下一句,「你出去吧。」
鄔璽梅站起,看著他的後背發愣,又生氣了???
「大人?」
羅域不理她,就那麼躺著。他碩大的身軀,即便是躺著也形似山脈,蜿蜒壯闊,可樣子卻又好像無端發脾氣的孩子。其間反差,讓鄔璽梅一頭霧水,不知所措。
見他不理自己,她只好上前拉了被子給他蓋上身,「那大人好好休……」
話沒說完,羅域身體不動,只抬起手來拉住被子角一扯自行蓋上了。
被子被無端奪走,鄔璽梅雙手僵在半空,片刻後,她直起身,從後看著羅域。算了,平日裡忙忙碌碌,風風火火的人,忽然間因為受傷而行動受限,只能臥床休息,心情就會變得不好吧。
「大人休息,小的就在外候著,大人有事就叫我。」
鄔璽梅墊腳退出了房門。
這一日,羅域有事就只叫福伯進去,鄔璽梅只得退居二線,做點別的事情。
到了晚上,她也沒敢進去他房裡,仍是在耳房過夜的。羅域卻待到半夜不見她來,心裡更氣了。
果然是嘴裡沒有一句實話。
***
巡撫府里,黃熙,武懷安和其他幾個北江鎮官員齊聚議事。
自他們安排了人去暗殺羅域後,一直緊張的等消息,但是這消息遲遲不來,連刺客的消息都沒了。不過後來他們聽說,羅域從軍營回城了,回城的時候是坐著馬車,還在半夜裡悄悄回來的。這些細節引起了黃熙等人的懷疑,懷疑羅域很可能是受了重傷。
這當大將的身受重傷,還怎麼守城,怎麼打仗,這就是讓他交出兵權最好的時機。若他執意不交,那現在由平寧府出兵,打他也是絕佳的機會。可是,他到底是真受傷,還是假受傷?
官員中有人道:「羅域重傷機不可失,失之恐再無機會。黃大人應該速將此事告知平寧府路總兵,讓他速發兵北江鎮,擒拿羅域。」
這話剛出口,武懷安道:「可是,他若只是重傷未死,為何不對我等下手?」
眾官員點頭。
一官員道:「有可能刺客逃了,亦或是,刺客當場被殺。他無憑無據,就算知道是誰要殺他,他又豈敢在重傷時,隨意對當朝官員動手?」
「這麼看來,羅域十之八九,是受了傷的。」
「是啊。」
「我看也是。」
武懷安道:「可萬一不是呢?他沒受傷。一旦動起手來,被他反咬一口,再把平寧府奪了,那我們也跟著完了。」
眾人這時看向黃熙。
黃熙捏須想了一會兒,目露精芒,「本官有一辦法,可探其到底有沒有受傷。」
***
這天清早,軍醫匆匆趕入總兵府,由福伯領著進入內院,直入羅域房內。鄔璽梅聽見聲音從房裡出來,就聽見羅域與軍醫說話的聲音。
「我今日要外出赴宴,但受傷之事萬萬不能泄露出去。你可有辦法讓我暫時行動不受這傷的限制?」
軍醫再次檢查過羅域的傷情後,為難搖頭,「總兵這傷看著雖已結痂,但它畢竟傷在兇險之處,不可大意。」頓了頓,他看羅域態度堅決,又道:「若是這宴會非去不可,那也只能是將傷口暫時繃緊,就算大人動作稍大些,也不至於使傷口崩裂。不過,這疼嘛,大人就只能忍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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