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又是一陣爭辯。
縣令並不理會,又道:「今日這個押,你們是畫定了,痛快自己按上手印,就免了受皮肉之苦,若是不然,那就免不得費些力氣了。」
「我們沒有殺人,憑什麼畫押!」鄔璽梅喊道。
這時,四人中一人看過那供詞,驚道:「這,這是死罪,你們這是要我們給別人頂罪呀?」
上河縣令眼皮一沉,他可不想讓公堂以外的人聽到這些話。當即給衙吏使眼色,衙吏們受意,一起上前,將幾人按上就往紙上強行畫押。
有那秉性剛烈的,奮力掙扎,竟被衙吏一掌抽暈,然後還是給強行畫了押。
四份畫了押的供詞到手,縣令一拍驚堂木,「殺人償命,你們幾個人,三日後,不,明日問斬。」
縣令怕夜長夢多,決定儘快處決四個替罪羊。
*
就在鄔璽梅被問審時,羅域已經分散那五百親兵,拿著她的畫像沿途尋找。按他的推測,她應該是奔著江南一帶的路線走,多半在渡河後會乘馬車,於是便帶著人先在碼頭尋問線索,再到馬車集散的地方尋問,終於問出些眉目,便帶人追到了上河縣附近的那鎮子上。
進入城內,此地破敗的景象讓羅域越發擔心鄔璽梅的安危,窮鄉僻壤之地,不僅出刁民,更出貪腐。
他加緊尋找,連問了幾個人,都說沒見過鄔璽梅。直查到夜裡,他來到她之前入住的客棧。那掌柜在看到鄔璽梅畫像時變顏變色,卻張口就說不曾見過,羅域心生懷疑,當即將那掌柜抓了提到後院審問。
一入後院,幾個親兵兩旁邊一站,那氣勢哪裡是這小地方上的衙吏們可比,羅域甚至沒有逼問,只是親兵的刀往他脖子上一架,他便招了。
「這位爺,不是小人不說,是實在惹不起呀。抓走那小兄弟的乃是此地一霸,他家裡的少爺前些日子打死了人,於是夥同上河縣令要抓幾個替罪羊頂包。這小兄弟一看就是外地來的,所以他們就趁半夜把人給抓了。如今應該就在縣大牢呢,聽說明日天一亮就要被當街問斬了。」
羅域怒不可遏,當即安排了一隊人讓他們留下屠了那鎮霸一家。自己則帶著餘下的人連夜趕赴上河縣。
上河縣令此時正在酣睡,不過這傢伙也不知是不是壞事做盡怕有人尋仇,所以衙門夜裡巡邏的倒是按排了不少,前門後門,前院後院,中廳迴廊各有數十府兵把守巡哨。
羅域也不管他有多少人在裡頭,帶人闖了進去。兵和吏,一交上手就知差距,那些個巡哨的衙吏被殺得暈頭轉向,都沒反應過來,頭已經沒了。
羅域無心與這些人打,直接來到衙門大牢,左右揮刀劈死幾個看門的獄吏,便闖了進去。
這時牢里的四個人,包括鄔璽梅都已心如死灰,他們喊也喊了,罵也罵了,哭到死去活來也改變不了這結局,只能像活死人般,或躺或靠的癱在那裡,等待死亡。
鄔璽梅看著前方牆上那扇巴掌大的小窗,回憶起從小到大的經歷,當想到姐姐,想到羅域時,她對人世間仍有留戀,不禁潸然淚下。
忽然,耳畔傳來嘈雜聲,門外有廝殺喊叫的聲音。她尋聲看過去,就見牢門從外被踢碎,暗淡的火光下,一個魁梧的身影出現在門前。
牢里的人不知這人是來殺人,還是來救人的,皆不敢出聲。待他靠近,畫面越發清晰,就見他身著夜行衣,臉上蒙面,單手提刀,刀上的鮮血,順著刀刃不斷淌落,在這死寂的大牢里隱隱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他徑直來到鄔璽梅面前,隔著牢門與她對視。昏暗中,蒙面下的那雙眼睛依然深邃且專注。
是大人?
他怎麼會來?
這已不是他所轄境地,對他該有多危險啊。
鄔璽梅不敢確認,更不敢叫出聲,只是眼淚不聽話的在眼眶裡打轉。
羅域揮刀劈開牢鎖,裡面的人紛紛逃出。只剩下鄔璽梅還趴著牢門,愕然的看著他。
羅域沒說話,跨入牢門,來到她面前,注視著她的雙眼裡布著血絲。
鄔璽梅張了張嘴,沒說話,只咬住了唇。
羅域稍一屈身,左臂摟住她膝彎將她扛上肩,隨後右手提刀大步出了牢房。
縣衙出事,很快就有駐兵前來增援,羅域領數百親兵與之搏鬥。
鄔璽梅纏著他的脖子,把頭埋進他的肩膀,不看就不怕。她像個掛件般牢牢纏在他身上,隨他在此間廝殺惡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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