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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闕昀便鬆了力氣,任巫雲逸牽著。

雖感到陌生,他卻並不怎麼排斥,或許是身體的記憶。

兩人坐電梯下了樓,一樓走廊兩旁掛著名家畫作,都是闕昀父親的收藏。他還以為全拿去抵押了呢。

「你了解我父親公司的事嗎?」闕昀看著裸身的愛神。

「恩。」

「破產清算後留下了多少?」

「一無所有。」

果然。闕昀並不意外,接著問道:「房子和畫呢?沒拿去做抵押?」

「你父親公司最大的債權人是我,這些已經是我的了。」

什麼?!

闕昀停下腳步,看向男人。

「我們簽了協議。」巫雲逸示意秘書把手上的文件遞給闕昀。

闕昀狐疑地接過。

文件是一份婚前協議,他是甲方,巫雲逸是乙方。

協議上第一條,就寫著甲方和乙方離,甲方淨身出戶,不會向乙方索要任何財產。

協議一共十條,沒有一條是對闕昀有利的。

闕昀翻到最後,的確是他的簽名,除此之外還有手印。

他怎麼會簽這種文件?怎麼想他也不可能天真到這種地步,肯定是男人威逼利誘……

巫雲逸:「你一定要和我簽婚前協議,說要證明不是為了錢和我在一起。」

闕昀:「……」

兩年前的他都做了什麼?和一個不喜歡的人結婚,還簽對他毫無益處的文件,他瘋了嗎?

將文件遞還給秘書,闕昀定睛看著巫雲逸:「那……我是為了什麼和你在一起?」

「你真的忘記了?」男人的哞色晦暗不明。

闕昀望著他的眼睛,沒有說話。

絕不是因為喜歡。

他喜歡的一直都是那個人,可是他又怎麼會和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

還有這份協議,簡直莫名其妙。

五月的黃昏來得還很早,落在看似無盡的草坪上。草坪修剪得整潔,走在上面很舒適。

拋開疑問不想,他的心情很是輕盈,好像從長久的負擔中解脫了出來,大概是治療的效果。

闕昀從草坪走到了花園,園中種著成排的銀杏,坐在他房間的小陽台上剛好能望見。

他走到兩棵樹間,那兒架著一架鞦韆。

闕昀抬手抓住了吊繩,繩子已腐朽剝落。他將額頭靠在繩子上,閉上了眼睛。

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往事似乎就發生在昨天,而這悲傷似乎也因治療淡化了。

闕昀睜開眼睛,手指划過粗糙的樹皮,望向巫雲逸:「我想去墓園。」

「今天晚了。明天是周末,我帶你去。」

闕昀點了點頭:「還有我的琴。」

巫雲逸似乎沒料到他會提起琴,頓了一瞬道:「在琴房。」

闕昀三歲開始學習大提琴,開始的契機是同那個人的相遇。

琴房兩面隔音牆,一面是落地窗和一個小陽台。

房間裡,他的琴凳、譜架和琴架都放在一貫的位置,從小到大用過的琴則都在玻璃櫃裡。

最近的那把琴也在,兩年前他因葬禮趕回來,這把琴應該還放在朋友那兒才對。

「有人照顧它們?」

同鞦韆不一樣,這些琴像是有專業人士打理。

男人沒有回答,闕昀拉開玻璃櫃,要將琴取出來。

巫雲逸比他更先握住琴:「我來。」

難道是擔心他沒力氣拿不動?闕昀笑了笑,也就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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