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青於：「……」

連慕終於能看清應游的正臉了，他面無表情地與她對視：「我沒有話要說，你請回吧。」

連慕面露驚詫：「？」

這回答倒是讓她很意外， 不過既然他都開口讓她離開了，看來是真的被氣得不行，再也不想搭她了。

連慕自知虧，的確是她過河拆橋，於是她也不多狡辯， 只嘆了口氣：「好吧，隨便你，那我走了。」

她轉身就要離開， 應游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滿，他冷聲道：「不送。」

他聲音冷漠，但仔細聽就會發現，他在極力壓制喉嚨中的顫抖，帶著一絲委屈和惱怒的意味。

連慕像是料到他會這樣說，腳步一頓：「你還是有話想和我說，對吧？」

應游再次陷入沉默。

連慕猜他可能是顧忌周圍人多，目光一轉，看向不遠處一片無人之地，給他遞了一個眼神：「我在那邊等你。如果你不想來，那就算了。」

百里闕攔住了剛要去阻攔的江越辰，幾人分別拖住了青玄宗首席隊的其他人，不讓他們過去搗亂。

連慕的身影逐漸走遠，應游望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他才回過神。

江越辰正想讓他別去，小心有詐，應游卻頭也不回地跟了上去。

……

比試場邊緣，安靜無聲。

一棵枝繁葉茂的樹下，連慕抱著劍，駐足等待。

她數著時間，如果超過一刻鐘不見人來，她就直接走了。

然而應游沒讓她多等，只在她剛到達這裡後不久，便跟了過來。

他隱匿在她身後不遠處，但陰影遮不住他的白髮，在周圍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出。

應游沒有上前，保持著這個距離，兩人沉默許久。

連慕沒有聽見腳步靠近的聲音，猜他現在還傻站著，主動說道：「上次的事，是我唐突了。我一時心急，才會……」

她話未說完，應游打斷了她，聲音悶沉：「我在你眼裡，是一個不值得信任的人嗎？」

連慕半晌沒有回答，至少在綠豆那件事情上，她對應游是半信半疑的態度。

「我敲痛你了？」連慕問，「不好意思，下手時沒注意。不過，後來我也給你處了。」

應游上前一步，道：「你知道，我在乎的不是這個。」

連慕尷尬一笑：「其實我也不是不相信你，你沒有把那件事說出去，我現在信你了。雖然過程有些長，但結果都一樣。」

「……」

連慕：「你還在生氣嗎？」

「……」

連慕有些好奇，回頭一看，只見他站在不遠處，雙眉低垂，眼眶微紅，像是有淚光閃爍。

連慕：「？？？」

連慕：「你沒事吧，身體不舒服？」

她實在沒想到，他居然這麼輕易就哭了，和她印象中那個沉穩堅定的應游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連慕立馬走過去，看他蒼白的臉色，她都怕他當場暈倒，然後引起某些不必要的誤會。

畢竟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要是應游出事，很難不讓人懷疑到她身上。

「我不就是敲了你兩棍子嗎，我讓你敲回來還不行？」連慕隨手撿起地上一根棍子，遞給他。

要是真的能讓他敲兩棍解決問題，連慕倒是不介意，反正他又敲不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