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只是默默垂淚，他心臟都疼起來了，束手無策，握著她的手說：「你別哭了，要不，你打我一頓吧！」

葉欣掙回自己的手，「我打你幹什麼呢？你又不知道痛，又不會改的。」

她這話簡直是心灰意冷，沈卓心都涼了。

他在心裡想著怎麼辦怎麼辦，可就是想不出什麼辦法。他覺得自己也真是無可救藥，總是同一個毛病在犯，也怨不得她生氣失望。

以前她只是生氣罷了，從沒有這樣傷心到落淚的。他寧願她生氣，大聲罵他，對他拳打腳踢，也不願看到她流淚。

他感覺很糟糕，她沒有要拋下他，是他把場面弄成了這樣。

搞不好，葉欣這次真的不原諒他了。

他感覺自己罪大惡極。

葉欣掉了會兒眼淚，自己擦了擦，抬頭一看，見他臉色蒼白、呆若雕塑，不知道又想到什麼地方去了，她頓時又想哭了，「你怎麼又不說話了！」

沈卓連忙回神，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聲音有點顫抖：「欣欣，你還願意我，太好了。」

葉欣抽也抽不回來手，只能放棄，懨懨地說：「不你，難道真的要分開了？」

這話的意思是不分開了，沈卓簡直是如聽天籟，感恩萬分，現在什麼都不想了，只是低聲說：「走吧，我們回家做飯吃。」說著就要拉她起來。

葉欣卻不願意起來，「話還沒有說完，回什麼去？」

沈卓頓時又頭皮發麻，看來今天不把話說透，是沒有辦法過去的了，只好又蹲下來，老老實實地從頭到尾反省自己：「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一聽到招生的消息，就胡思亂想，覺得你會離開我，拿話試探你。事情還沒有發生，我就給你判刑了，我大錯特錯。其實你不是那樣的人。是我太壞了，我心裡不安，導致了不信任你，讓你難過了。你那麼好，我總是不珍惜。我，我真糟糕。」

葉欣說：「你也知道你冤枉人？多少次了，我心裡攢夠了失望，下次什麼都不必說了，我直接就走了。」

一想到那個場面，沈卓心裡就恐慌。

她現在不跟他大吵大鬧，就是已經開始對他失望了。

他在心裡警告自己，不能這樣，再不能這樣了……要是真的走了，留下他自己，他還能過得下去嗎？

那個場面，簡直不敢再想下去。

對上她水潤明亮的眼睛，他輕輕給她擦去淚珠，說：「我記住了。」

葉欣心中也順了些了，大聲說：「你光記住有什麼用？你要改掉你的毛病！」

沈卓連忙點頭：「好，我改。」

頓了會兒，他又捧著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懇求道：「可能我改得慢一點兒，欣欣，你再給我一點耐心，好不好？」

葉欣皺眉，紅著眼睛瞪他：「我對你還不夠耐心嗎？」

沈卓輕聲哄：「是，你很耐心了。我儘快改過來。」

好吧，她還願意他就行了。

不能再多要求了。

鬧了這會兒，也耽擱了不少時間。

見她不哭了，也算過去了，他說：「咱們回去？不然等會兒天黑了。」

葉欣嗯了一聲，順著他的力道想站起來，可是腿一陣難受，索性又賴著了，「腿麻，沒勁，走不動了。」

沈卓立刻道：「那我背我？」

葉欣點點頭。

沈卓卻是又改口說：「我抱你。」

說著，他就把她抱小孩兒一樣抱起來了，放在懷裡，一手托著她的腿，一手扶著她的背，把她抱得高過自己，哄小孩一樣的語氣：「舉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