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宗的經樓非常龐大,主體樓閣半懸在山腰上,廊腰縵回,檐牙空道交錯,還引了溪流水瀑,在日頭極好的天氣時常能看到一彎長虹,橫跨廊橋。
他們之前借閱心法武學時,只進入了西樓一小片區域。而剩下的絕大多數樓閣,其實都是閒書雜書、地理志經、風俗話本。
羨澤又見到了黃長老,他那張老臉想起上次說錯話的事,似乎不太願意見到她,心虛的撇撇嘴:「你怎麼又來了,什麼,宗門傳譜?明心宗的宗門傳譜就跟濺了油點子的腰帶似的,沒幾行內容,你找那個幹什麼?」
羨澤自然不會直說,黃長老也懶得問:「宗門傳譜就在中庭東側五層靠窗的牆上。」
她還以為自己的弟子身份不能看,黃長老坐在輪椅上,嗤笑道:「這邊的雜書想怎麼看都行,但這年頭大家都鼓著勁修煉,誰會看雜書閒書。也不知道修煉又有什麼用。去吧,不許在閣內喝茶吃食。」
羨澤上了樓,偌大的經樓內潔淨無塵,往外能看到半個明心宗的層巒疊嶂、雲霧翻湧,她很快就找到了宗門經傳。
其實算是掛在牆壁上的一卷非常長的類似族譜的書卷,就像披帛般,一部分蜿蜒在地面上。
上部大半像是被水浸透暈染,已然看不清了,能看到的最靠上方的兩個人,就是宗主和師尊。
宗主稱謂下頭,還寫著名字「鍾霄」,而師尊下頭,只有些模糊的痕跡,只有三個字能看得出來——「垂雲君」,是師尊被世人敬稱的名號。
也能看到下頭記錄的倆人的壽元,倆人生齡都不過一百多年,其中師尊垂雲君要比宗主年長几歲。
唔,中年兄妹撐起家業啊。
再往下就是九位脈主,這些脈主大多數都比較年輕,其中陸熾邑其實是具靈境界,但出生到現在竟然才四十多年,恐怕是奇才中的奇才了——
羨澤有些恍惚,實在是難以把這個奇才,跟走路時馬尾一抖一抖的小心眼少年聯繫在一起。
她再往下找長老、首席弟子、大弟子之類的,其中名字里有「秀」字音的,有兩個人。
一個是元真峰的末席長老何袖,主修陰陽堪輿,修為不過是成丹期,但生齡已經近一百七十多年,感覺快到成丹期極限了。
還有一個是匣翡座下大弟子,名叫曲秀嵐,生齡四十多年,也是成丹初期修為。
宗門傳譜上沒有寫性別,羨澤也不確定這倆人是否是那位「岫師兄」。不過這二人修為都不算太高,她還是有下手的可能性……
她背著手思索的時候,忽然聽到樓上有些響動,轉過頭從樓梯往上望去,只瞧見一些古舊的捲軸從樓梯上滾落下來,有些狼狽的散落在地面上。
其中一卷滾到羨澤腳邊,她彎腰撿起來,只看到上頭寫的是《上古山川與河床雜記》……
樓上的人似乎很輕巧的施了個法術,那些捲軸飄起來朝樓上飛回去,除了她手裡那一卷被她攥住了,沒飛起來。
羨澤提裙拾階而上,準備將捲軸還回去,她也想知道有誰會在這裡看閒書。
走上去,就瞧見了絹紗幕帷後的身影。
他正跪坐在桌邊,桌上堆滿了捲軸。鬆散的簪了大半的頭髮,衣擺散開鋪在舊木地板,寬大雲袖覆在桌子上,布料與捲軸是一樣的褶皺泛黃,日光落在他肩膀發頂好似金雪薄霜。
她的腳步驚動了男人,他猛地回過頭來,臉隔著絹紗幕帷望見她。
雙目對視,二人相隔的絹紗上有題詩文,正巧那句「松腰玉瘦,泉眼冰寒」在他臉邊。
岫師兄!
男人面前桌案上齊齊整整的放著許多書冊捲軸,分摞的邊角對齊,而在書冊之中,擺著食盒,裡頭幾碟點心,還被人咬了半口。紙堆下頭有茶壺杯盞,有個杯盞撒了點清茶,被緊急拿開了旁邊的捲軸,他袖子上也濕了一片。
顯然有人不但沒聽黃長老的話,而且還弄撒了茶水,這才慌慌張張將捲軸都撞到地上滾下了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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