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走刀竹桃,一是為了讓鍾以岫能跟師母說上幾句話,二就是怕刀竹桃牽扯什麼髒事,別不小心害了師母遭殃。
江連星沒有回頭,就聽到身後傳來鍾以岫隱約的說話聲,雖聽不清楚內容,但他才知道這位師尊見著羨澤,能說這麼多話。
「……後來又去明坡上練劍了,我在翩霜峰都能瞧見。只可惜種的蒲葦被你們削得像是被狗啃了似的,大不好看了。」
羨澤理直氣壯:「黃長老介紹說可以去那邊練劍。我不知道那是你種的,以為都是野坡。」
想來黃長老跟鍾以岫不對付,應該是那老頭故意讓毛頭弟子過去攪得一團亂。
但鍾以岫不算抱怨,只是又道:「我能瞧得見你們練劍,你那……友人,看得出來劍法詭譎,很是厲害,不像這個年紀能使出來的,像是有個憤世嫉俗又冷靜堅韌的人教給他的。只是練多了恐怕容易鑽牛角尖。不知道師承是誰?」
羨澤心道,江連星本來就容易鑽牛角尖,而且長大了遲早會憤世嫉俗。
不過說到師承,羨澤回想起劍聖前夫葛朔時,耳邊像是總有著爽朗的笑聲,有「白馬奮蹄急,秋風掃落葉」的灑脫之感,似乎跟江連星所用的劍法風格大相逕庭。
而且,能讓垂雲君說劍法厲害,那恐怕是真的很有本事了。
可不應該啊。原著中不是說江連星小時候就是不顯眼的石頭泥巴,經歷許多磋磨才露出光來,這會兒怎麼就會厲害的劍法了?
羨澤笑了笑,含混道:「他打小在外面瞎混,學雜了。」
一行人邊逛邊走,到賣礦石金鐵的巷子時,除了江連星每個人手裡都捧上了吃食。
鍾以岫和羨澤手裡都捧了陶盞盛裝的荔枝冰酥。這還是他看了半天但並不開口,羨澤主動買了兩碗。
只不過鍾以岫手頭那盞半點未融,被挖掉了個尖尖;羨澤手裡的化成了湯水,鍾以岫伸手給她點了一下陶盞,冰花涌動,那湯水又重新化作蓬鬆冰酥。
刀竹桃神色匆匆說見到了自己某個姨姨,說去打聲招呼。
江連星則去了櫛比閣,幫忙把羨澤要賣的東珠寄送過去。
只剩下胡止、羨澤和鍾以岫繼續逛。
艮山巨劍畢竟不是什麼寶劍神鐵,胡止只挑了幾十塊純度更高的鍊石精鐵,又買了淬火用的猊妖油和瀝青。
本來要回山上去重鑄,鍾以岫卻搖搖頭:「宗門內的火窯工具,都擅長煉作精細靈巧的窄劍,若是重鑄大刀寬刃,再加之你們汝南劍宗的粉末冶金與摺疊鍛造,需以重錘烈焰,山下的高爐反而更合適。」
胡止沒想到這位師兄如何懂刀劍,也點了點頭,決定直接租借這條礦石金鐵巷子盡頭的烈火高爐。
凡間就是講究火猛力大,高爐的門才剛進去,就烤得她臉上生疼。胡止面色一正,將他那富家公子哥似的錦緞衣袍一脫,露出驚人的臂膀,赤著上身將艮山巨劍放在爐中。
羨澤真見識到了什麼叫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胡止那文弱又有小鬍子的臉,配著火爐紅光下鼓脹的肌肉,讓她都有種娃娃頭插在金剛羅漢身上的錯覺。
羨澤謝過他。胡止謹慎的沒在鍾以岫面前提及夾沙蓬萊金,就擺擺手道:「汝南劍宗的傳承,我是最邊緣的,你不嫌棄才是我的榮幸。」
宗主都未必能用得上的極品珍寶,卻此刻能讓他在嘈雜市集中用去鍛造一把狂野的刀,胡止不興奮期待是假的。
胡止閉門鑄劍,說是最快也要夜裡,甚至可能今天就不回宗門了。
羨澤趁著這段時間,去幫鍾以岫去取東西。
果然,鍾以岫說自己要去的地方,就是她寄存東珠的櫛比閣。
二人同行,鍾以岫頓時放鬆多了,他也終於顯露出好奇,因為多年不出山,剛剛吃的那碗荔枝冰酥,都能讓他驚喜稱奇。
羨澤沒想到一碗尋常的甜食要他這麼念念不忘,就說開口要再替他買一碗,他漲紅臉連忙拒絕:「不用!只是、只是回頭不一定有機會下山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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