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赤著腳踩在草甸上,朝她奔過去;他想蜿蜒在冰涼的湖水中,趴在水邊石頭上仰頭看她。
可隨著他說出那句請求,仿佛就將那份可能性給扼殺掉了,他從她捕獲的新鮮獵物,變作了臣子與奴僕。
他很後悔,自己應該多與她相處些時日,再動用許多勾引的手段。
真奇妙,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勾引並未成功,但當她目光因此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仍然有種歡愉和滿足。
可當時他知道內亂爭鬥很快就會塵埃落定,不快點加入戰局就會徹底無法立足,實在是由不得他繼續為真龍編織溫柔了。
此時此刻,弓筵月也只能這麼靠著她,手指摸了摸她的小腿。
她覺得癢,笑著縮了一下,絲毫不知道他的心也跟著一縮。
他雖然是聖主,但仍然在這石牆的環繞之下,如何不能說,這權力依然是將他籠罩住的頭紗?
「差點忘了大事。尊上,我找到了能幫您縫合傷口的辦法。」
他從腰間小包中取出絲線,還有一枚精細打磨過細針,羨澤一眼便能看出透明絲線中靈力流動,與眾不同:「這是……」
弓筵月彎唇一笑:「這是用蛻皮與蛇筋煉化所制的絲線。聽聞蛇與蛟,是和龍有一絲親近的血脈,筋骨皮肉皆能為龍所用,若是尊上信任我,我們便試一試?」
羨澤思索片刻,化作龍身,懶洋洋的趴在祭台上。
弓筵月之前就關注過她掌心的傷痕,此刻看來這傷痕穿透掌心,十幾年來未能癒合,甚至是有些皮開肉綻的可怖。
她該多疼啊。
他針尖入體,羨澤只是輕輕抽動了一下,他額頂先冒出汗來,連呼吸都輕了:「我小時候就會給蹭破的褲腿,縫上一朵小花,不如也在尊上掌中縫朵花?」
羨澤腦袋湊過來,鬃毛拂過他鬢髮,她好奇的問:「什麼花?」
他抬頭笑了一下:「金蓮花如何?很配尊上。」
羨澤沒有見過金蓮花,但他散發著淡光的絲線細密的縫合傷口,一層層花瓣確實綻放在她掌心之中,而她迅速感覺到自己的靈力緩緩的修復著這處已經十幾年的傷口。
他確實有些本事。
她從沒見過弓筵月直接殺人或彰顯修為,但單單是他為她縫合傷口這片刻,就足以窺見他靈海浩瀚,修為不低,恐怕早就有元嬰上段的修為。
不顯露個人的實力,恐怕也是他故意為之,既是底牌,也是他明白在鬥爭中,個人哪怕是化神大仙,沒有權柄也不過是他人的刀。
他縫合好之後,羨澤將龍爪化作了人手,他有些繾綣的握著羨澤的手指。
羨澤卻望著他如綢緞的捲髮,心想:這個人不管有沒有真心,或許也可以種下金核吃一吃。
弓筵月抬起頭來,二人雙目對視,羨澤看似薄情的金瞳卻有深深的凝望,他顯然誤會了羨澤的目光,心中震顫。
弓筵月承認,自己有許多行為都是刻意的,她即是權力的化身之一,他想要俘獲這位真龍的心,他想要用情感構成的迷宮將她困得更久一些。
他也應該知道,成功的勾引是應該得到更多的利益、承諾與讓步……
可當她什麼都沒做,只是眸中有一絲對他的深沉與正視時,他為什麼便一股腦的認定,那一定是她愛上了他。
弓筵月為自己的不理智而膽戰心驚,他撫著她的手背和指節,看到羨澤手腕上戴著一串金色與黑色小珠子穿成的細手鐲,看起來不算太昂貴,但可能有些舊了。
弓筵月心思一動,輕聲道:「尊上要不要送我個小禮物?畢竟我可是抽出自己的筋為您縫合……」
羨澤聲音果然警惕起來,聲音卻依舊漫不經心:「你要什麼?」
弓筵月指了指她手腕上的細手鐲:「如果是對尊上很重要的首飾,那便當我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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