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以岫鬆了口氣,話題自然也拉回正事:「此次搬遷,不能讓你掏自身腰包,元山書院給的總夠用了,咱們也不能大手大腳。」
匣翡搖搖頭:「錢都是最不要緊的事,我怕的是明心宗這個家散了。」
鍾以岫垂眸笑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不知在何處的鐘霄,心裡有點迷茫:「我也是想著,不能讓鍾霄回來後看到家散了。說到底……明心宗到底是什麼?最早成立這個門派的那幫人,早在我出事之後棄了門派而逃,而我甚至多年都是靠著自學,不能說是有什麼師承,到現在連功法也還不成體系。」
匣翡相互所自己喜歡的也是這一點:「或許就是那個氛圍,最新來的弟子明明出身各不相同,做事卻都配合得很好。我也從來不喜歡那些所謂傳承與規矩很重的宗門。」
匣翡也有些猶豫:「但真的要往東海沿岸搬嗎?那路途可不近。」
鍾以岫卻心意已決:「是遙遠些,可東海附近靈氣充足,又因為東海屠魔之後,諸多宗門對那片地方恐懼,周圍上千里都沒有其他的宗門或分舵,適合未來落足發展,也不容易跟其他宗門起衝突。」
這是理性上的理由。
可非理性的理由,是他實在是覺得……她或許不喜歡他,但應該是對明心宗有感情。此次她現身,許多弟子也都念叨著真龍庇佑,念叨著鍾霄被她救下。
自東海屠魔以後,他不敢想像她有多麼孤單,或許明心宗也能在東海與她為伴。
匣翡也明白,那些宗門不敢落足在東海,是怕真龍未死,再來報復,所以就放著東海周邊那片靈地群島不敢接近。
而明心宗前些日子,既有骨蛟現世,又在危難之際受到真龍的保護,雖不知道為何真龍會與明心宗有關,但應該證明——
明心宗與真龍有淵源。
只不過,明心宗此時真的搬遷至東海,那在外界宗門眼中,就是他們要跟真龍同心一體,萬一以後修仙界再來一次東海屠魔,他們明心宗也會首當其衝。
或者說此次搬遷之後,明心宗大概率要成為真龍的附庸——或者說這本來就是鍾以岫想做的。
匣翡這些話沒有說出口。
因為她看得出,關於明心宗是否搬遷一事,垂雲君思索已久。除此之外,宗門上下也無人能提出更好的方案,說不定此行去往東海反而是生機。
明心宗上下弟子、長老與脈主,加起來也沒多少人。
就如同之前去秘境中那般,弟子們背上重重的行囊,所有人的芥子囊都騰空大半用來裝經樓中數量巨大的典籍,身強體壯的弟子們甚至背上扛著八把十把兵器,明心宗就這樣開始了浩浩蕩蕩的東海之行。
元山書院本以為明心宗這種不上檯面的小宗門,是灰溜溜的走了,卻見他們昂首離開的時候,眼裡閃爍的是那種有靠山、有家似的奇異的光芒。
反倒是元山書院的有些年輕弟子,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反倒是心裡湧出沒來由的羨慕。
明心宗沒有飛舟雲車,只能御劍前行,路上時不時落地紮營歇息。
弟子們倒是沒有什麼抱怨,反而滿臉新奇,一路上嘰嘰喳喳點評著周邊風景。
他們在鬱江城外暫時歇息的時候,鍾以岫給黃長老墊了墊輪椅的腰墊,反倒引來他一頓嘴毒的數落。可數落完了,黃長老又手執輿圖,計算著未來多少日才能到東海。
陸熾邑則在派傀儡去周邊巡邏,他離開明心宗的時候,本以為帶不走那骨蛟,卻沒料到骨蛟似乎因為他與羨澤說過話,態度十分親昵,化作一條能纏繞在手臂上的小骨蛟,跟著去往了東海。
匣翡則是躲著所有人,似乎在用墨經壇瘋狂寫一些什麼,雙目泛紅嘴裡念叨著什麼「這次把真假大小姐、換親、強取豪奪、兄弟蓋飯、人外獸耳都寫上了,一定要給我賺出新建宗門的錢啊!」
遠處,弟子們沒有背井離鄉的悲傷,文葆師兄正在給弟子們分發辟穀丹,李戡那些年輕弟子們,來了明心宗就只吃過食堂,倒是開始好奇辟穀丹的口味,順便聊起來東海的民俗與故事,說什麼烏龜公主的故事。
他們還商量著等選定了新址,到時候要回明心宗立碑指路,要把碑上的文字與圖畫寫得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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