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粼一言不發,就像是睡著了,但羨澤中途身體抖了一下,卻沒有回過頭去。
葛朔:「怎麼了?」
羨澤搖搖頭,咬著嘴唇:「你繼續說嘛。」
她卻有點聽不進去了。
華粼的手指剛剛從她脊背中央輕輕划過去,就像是小時候他哄她睡覺的時候,手從她龍脊上捋過去那般,只是更輕更繾綣——就在她要多想的時候,華粼專心致志的拈起一小縷她的頭髮,為她編起了小辮子。
她一開始的緊張,隨著他細緻編發的動作而放鬆下來,她漸漸越來越困,甚至連葛朔的臉都逐漸模糊,她臉一偏,發出了輕微的呼聲。
葛朔望著她睡著的臉,她真是像金色向陽花一樣的人,肆意快樂,目光永遠不去追隨任何人,只望著自己的方向。
他忽然想起之前他們的玩笑,望著她的嘴唇。
葛朔臉在枕頭上蹭著靠近過去幾分,就在鼻尖幾乎要碰到她鼻尖的時候,他聽到了羨澤身後布料的窸窣聲。
葛朔餘光看到了白皙的手輕輕搭在羨澤大臂上,手掌像是哄睡般輕拍著。
葛朔望著那隻手,忽然朝羨澤的方向更擠了擠,低聲道:「不用哄了,她已經睡著了。」
他看不清華粼的臉色,但聽到他說話的聲音:「……啊。嗯,我聽到了她打呼的聲音。」
葛朔心裡有點沒由頭的生氣。明明華粼也是對她最好的人,明明他的言行挑不出什麼錯來,可他就忽然變得心胸狹隘——葛朔忍不住抬起手微微兜住羨澤的後腦,將她的臉靠近他頸側肩膀。
羨澤輕哼了一聲,似乎有點醒了。
葛朔心虛又有點後悔:他就故意「爭奪」似的動作,竟然差點吵醒她。
但羨澤嗅了嗅,很快又腦袋擠在葛朔頸側,沉沉睡去了。而他低下頭,則看到華粼的手臂不知什麼時候,環在她腰上。華粼手指緊繃,想要用力擁抱她卻克制住,手背上微凸的血管清晰可見——
她只是睡著,對兩個人的徹夜未眠一無所知。
……
到他們倆出發去閒豐集那天,羨澤還又找華粼給她編了十幾根小辮子,她顯擺的搖搖頭:「好看吧!」
葛朔扶著竹笠:「我手更巧,回頭能給你梳那種飛天髻。」
羨澤:「我才不用呢。」
葛朔:「你出去也不露臉,每次不都是戴著幕離嗎?幹嘛還塗了口脂。」
羨澤捂住嘴:「我沒有!」是她要走的時候,看著華粼坐在窗邊,一時動搖,覺得見不到他也怪想的,就央著華粼一起去。
華粼卻搖搖頭:「我去幹什麼呀?你們玩得開心不就好了嗎?」
她還沒走,他在窗邊抬起臉看她,才瞧見羨澤背著日頭盯著他的臉,她耳朵微微透光泛紅。
華粼一下子理解了,咬咬嘴唇,站起身親了她幾下。她戀戀不捨:「華粼,我會想你的。」
她真是熱情又直白,華粼有種不敢相信有人會對他這麼說的驚訝與惶恐,他攥緊縫到一半的寶囊,手指都被針扎破了,卻臉上沒有半點吃痛的表情。
華粼指尖攆開血珠,將沾了黏血的手背到身後去,他也想說類似的話,但有點說不出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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