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衡知道她這話里有承諾也有趕客。
但他仿佛黏在凳子上不肯走。宣衡隱隱有種感覺,等他回到千鴻宮,再見到羨澤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她說不定到時候真的變成高高在上,騰雲駕霧的龍神,在他心裡求了不知道多久之後,才從半空中傳來幾句她杳不可聞的聲音。
宣衡剛剛聽到她站在樹下笑盈盈的跟葛朔開玩笑,就意識到羨澤確實是親疏有分。
當年他撞見羨澤和葛朔二人額頭相抵地對視一笑,只能穿著喜服默默退下去,如今也和當年沒什麼區別。
他低聲道:「那我走了。」
宣衡路過她身邊,靈識察覺到羨澤目光跟著他,似乎在他路過身邊的時候,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但直到他邁過門檻,羨澤也只是閉上嘴將臉轉過一邊去了。
屋內重新安靜下來,羨澤看著立在屏風邊,低頭認真研究花瓶上的紋路半個時辰的鐘以岫一眼:「你怎麼還沒走?」
鍾以岫抬起頭:「……你沒讓我走啊。」
羨澤快讓他氣笑了:「我要是一直不說,你是不是能在屋裡一直站到夜裡,我起夜你都不走?」
鍾以岫沒說話。
二人陷入一陣沉默,只是羨澤正在從寶囊中翻找東西,不是很在意他,鍾以岫則一直垂著頭,手指從花瓶的紋路上撫過去。
她在空蕩蕩屋中,忽然聽到了鍾以岫開口道:「……對不起。你殺了我吧。鍾霄不會怪罪你的。」
羨澤頭也沒抬:「跑過來就為了說這個?」
鍾以岫都快把花瓶摳掉釉了,他沒有轉過臉,只是道:「或者我還有什麼用處。只不過……現在恐怕也做不了爐、爐鼎了,畢竟你丈夫都活著回來了。」
羨澤翻了個白眼:「你想得真美啊。再說你那算什麼做爐鼎,沒技術沒情趣的,我就是暫時拿你過渡用一用罷了。」
鍾以岫緩緩應了一聲:「……啊。抱歉。」
倆人又陷入沉默。
他竟然過了半晌還給自己想了一句解釋:「我沒練過。也不懂。」
羨澤沒忍住:「給你八百多次練的機會,你也就那水平!」
鍾以岫差點把花瓶撞到,他連忙扶住,半張臉擋在花瓶後頭,瞳孔地震:「八、八百多次?!有……有這麼多嗎?」
羨澤冷哼一聲:「怎麼現在又肯留著記憶了。與魔媾和,做仇敵的爐鼎不是你最痛苦的記憶嗎?」
鍾以岫又開始給那花瓶做按摩,低聲道:「……不是痛苦,是忘不了。但封存記憶只是自欺欺人,我不想忘了。」
羨澤知道他「忘不了」幾個字背後的意義,她雖然過去因為他的眼淚、他的純真驚訝過,但她可對他沒有什麼情意。
鍾以岫的話她懶得接,只是話鋒一轉,忽然道:「也不是幫不了我的忙。你的修為如何了?」
他總算轉過臉來,眼睛因為前半句亮了幾分,但又想到自己最近的狀況,不太自信道:「不大好。我能做什麼?」
羨澤笑了笑。
……
葛朔沒想到反而是他最瞧不上的鐘以岫在屋內留了這麼久,他都快把主屋的門盯出火星子,華粼早就打著哈欠趴在石桌上睡著了。
葛朔一會兒到樹上蹲著,一會兒又在院子裡踢落葉溜達,他忽然轉頭問江連星道:「羨澤沒有恢復記憶之前,跟這個鐘以岫接觸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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