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傾瀉入室,似乎攜來片刻的寧靜。
兩人都沒有說話,一個低頭給揉著手腕,另一個靜靜地窩在對方懷抱里,唯有呼吸的起落交織,似乎在此時的無言中生出了心安平靜,一種無需言語的融洽溫情悄然瀰漫開來,連月光都不忍打擾。
項圈底圍的紅色光暈開始逐漸消失,向藍色光暈過度。
「我去拿冰袋給你敷一下。」陳予泊見這手腕上的牙齒印太深,已經有些腫了,本來就生得白,這看起來格外嚴重,正準備把段硯初放下來。
段硯初連忙抓住他的胳膊,抬眼望向他:「誰讓你走了?」
陳予泊看了眼緊抓著胳膊的手,又見段硯初眼皮有些發紅,可能是哭過了。
「不冰敷的話這裡就腫起來了。」
「等會再去拿不行嗎?」段硯初又看他一眼。
陳予泊被這眼神一瞥:「……」行行行。
他見段硯初的臉色不算好,手摸向他的額頭,發覺溫度還是很燙,不由得皺眉:「所以你信息素濃度上升那邊就會用項圈電擊?那需要怎麼做才能降下來?」
嗡——
電話還在繼續震動。
「沒有藥能讓我的信息素濃度下降,你去接電話。」段硯初費勁地推了陳予泊一下,示意他去拿手機。
這推的一下不情不重,可能是人在懷裡,竟讓心情有種微妙的親密感。
陳予泊垂著眸,看著枕在肩頭的段硯初,這素□□致的側臉繃緊著,如同精雕細琢的白玉,透著玉質的堅硬,在顯露出虛弱病態時卻似乎感受到他另一種的情緒。
煩躁,不滿,
這大少爺正在生氣。
他也沒仔細再分析,將人抱好,伸出手拿過床頭柜上的手機,不經意掃了眼,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很熟悉,克萊門斯·奧斯汀,不由得皺眉。
都深夜了,這老男人打電話給個Omega做什麼?
「接吧。」段硯初咳了聲,他微微起身,動作很慢,但並不是離開,而是健碩的懷中換了個姿勢,面對面坐好後低下頭將臉埋入他領口的衣服里。
汲取著那道跟精神鴉片似的氣味,不斷麻痹身上的痛覺,讓腦袋和身體不再浮現那些令他厭惡記憶。
他忍不住咬了上去,仿佛是本能驅使的占有欲,讓他對陳予泊的身體有著強烈索求的欲望。
陳予泊感覺到T恤衣服領口鑽進了個頭,下一秒就被咬住脖子,他倒吸了口氣。
手一顫,無意間接通了通話。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成熟低沉的叫喚:「Lorcan。」
「嘶,你別吸我!」
幾乎是同時落下的聲音,戛然而止間,空氣仿佛凍結,連呼吸都被捕捉得一清二楚,聽得心情煩躁壓抑。
坐在辦公桌前的克萊門斯,他一手拿著手機貼近耳廓,捕捉著聽筒那頭微弱聲響,垂眸看著手裡的儀器,面孔看不清的情緒。
只見手中鵝卵石大小的晶屏上有幾道數據,其中一道心電圖的數據,數值冰冷,而那顆心跳卻跳動得十分雀躍,心跳頻率顯示在他手心裡,卻不是因他興奮,也感受不到興奮的溫度。
深埋的記憶中,那個躲在被窩裡的少年總會在他忙碌時探出腦袋,托著臉,至少那時對他的態度還是很可愛生動的。
這些生動可愛都是他悉心照顧下才給他的情緒。
——奧斯汀,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我不想呆在這裡。
——叫什麼奧斯汀,我是你叔叔。
——你是我哪門子叔叔,你只是克萊門斯家族旁系的旁系的旁系,我們可沒有血緣關係。
——你可真有本事,能『握』著我的心跳,想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我只是擔心你,算不上監視。
可現在呢,所有的親密他都無從得知。
聽筒那頭微弱帶喘的動靜很難捕捉,時而低,時而嘆息,卻還是在安靜壓抑的環境下被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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