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他們才離開實驗室。
陳予泊咧嘴揉著被揍得酸疼的肩膀,他邊放鬆著肩頸,目光則注視著走在前面的段硯初,見他腳步不停,邁著長腿邊走邊將外套穿上,手臂舒展,動作乾淨利落。
黃昏就如輕紗,輕悄地落在他肩上,背影高挑挺拔,落在地面的影子延伸後方,仿佛拖拽著自己的影子,步伐卻沒有一刻遲疑往前走去。
那個高高在上命令他的段硯初,畫畫時的段硯初,躺椅上搖晃的段硯初,練槍時的段硯初,又或者是練拳時的段硯初,其實都是這男人鮮活真實的一面。
但最令人無法轉移視線的一面是剛才做實驗時的全神貫注。
仿佛全世界的動靜都與他無關,認真嚴謹,只專注在手中的儀器,他的身上也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和知性美,散發著將一切掌握在手中的自信。
更重要的一點,在段硯初做實驗時問其他問題都不會理人,但只要是問實驗相關的,一定會回答。
畢竟段硯初還生著他的氣。
「那個……」陳予泊兩三步跟了上去,他走到段硯初身旁:「段老師。」
段硯初看了他一眼。
「就是我想問一下,你剛才為什麼要把血放到那個什麼機器了,是做什麼的?」
段硯初微眯眸,見陳予泊那麼認真好學的模樣,仿佛看透了他的意圖:「問來做什麼?」
「哦,怎麼說這個這麼偉大的計劃也有我參與的環節,就是也想學習一下。」陳予泊雙手放在身前搓了搓,笑得忠實憨厚:「我好學。」
「你好學?還真是個好學的小學生。」段硯初冷笑了聲,唇角弧度收斂,瞥他一眼:「我暫時不想跟你聊天,剛才的事我記住的。」
陳予泊:「……」
這男人可真記仇啊。
「那,我再繼續練習抽血技巧?」陳予泊又發起新的話題。
「不然呢。」段硯初從口袋裡掏出顆糖,撥開糖衣,將糖含進口里,而後指間夾著糖衣朝陳予泊晃了晃:「幫我克服針,這就是你的任務。」
說完,他將糖衣塞進陳予泊胸口的口袋裡,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陳予泊鼻尖掠過熟悉的糖果氣味,將糖衣從口袋裡拿出來,注視著離開的那麼身影,思緒仿佛回到了過去,他心心念念的『太陽姐姐』是個念想,而現在這個念想正在往前走,那他也恰好跟在後頭往前走。
這不就是當年他所嚮往的未來嗎,往外走,往前走。
他眸光微閃,過了會便將糖紙摺疊起來放回口袋裡,快步跟了上去。
。
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整個莊園裡的一百位保鏢每天都逃不了被『陳護士』拿來練手抽血。
「靠陳予泊,你真的會抽血嗎!扎得那麼疼!」
「怎麼不出血?」
「真服了啊,你扎錯了!!」
「這樣啊,抱歉,我再來一次。」
「……」
白天拿真人練,晚上就拿橡膠練。
就這樣,練習了大概一周。
陳護士練就一手飛針抽血技術,凡是被扎針的保鏢都是一樣的評價。
手勁很輕,幾乎沒感覺。
一周後——
實驗室里。
「大少爺,今天要不要試一下打針,真的沒感覺的。」
陳予泊走進實驗室,恰好看見段硯初跟許醫生站在工作檯前,他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正仰頭注視著牆面晶屏的基因圖譜數據報告,冰冷的屏幕光落在他臉上,勾勒著精緻側臉輪廓,身上透出清冷知性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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