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工作檯上,桌面散落著無數張蝴蝶形狀的設計圖。
——Lorcan,你知道蝴蝶為什麼象徵著美麗與脆弱嗎?
——因為它會讓人產生憐愛的心情,死之前也會奮力地扇動翅膀, 太美了。
——像你一樣。
——你說這個世界上會有人救得了你嗎?如果沒有我們算不算是救贖。你是失控者, 有基因病,控制不了信息素,而我是Beta, 雙腿殘廢,是被家族丟棄的棋子。
——總感覺我們是天生一對。
——都挺慘的, 我們挺可憐的對不對?
被淹沒在記憶中算不得多重要的對話, 與墜樓時骨頭粉碎的痛感回憶亂作一團。
……
病床上, 被子下蜷縮成團的身體顫抖不已,冷汗瞬間布滿額頭,嘴下意識地狠狠咬住外套。
很快, 咬已經無法滿足身體此刻的需求。
被子下的身體一邊冷汗直冒,一邊卻又燙得厲害,仿佛冰火兩重天,將他困在這可怕的夢境深淵無法掙脫,又墜入嘗過一夜的旖旎漩渦,難以自拔。
埋入外套的腦袋蹭了蹭,鼻尖掠過很淡的雪松檀香氣味,仿佛味道即將消逝,心頭無端生出驚慌與恐懼。
空氣中,屬於omega的烏木玫瑰信息素不受控制地瘋狂外溢,混合著濃烈馥郁極具攻擊性的氣味。
躺在小床上的陳予泊倏然睜開眼,心臟劇烈跳動。
他猛地翻身坐起,快步走到床邊,打開床頭燈,立刻掀開被子,就見段硯初蜷縮成團,抱著他的外套,臉埋在裡頭,身軀微微發顫,仿佛因窒息而感覺到痛苦。
「大少爺?」
滴滴滴——
一旁的信息素監測儀響起警戒線的提示。
【失控者信息素濃度已達臨界值,80%,請注意。】
深夜,驟然響起的警報儀器聲響徹聯盟醫院。
陳予泊單膝跪在床邊,伸手去扯開段硯初臉上的外套,誰知被緊拽著不肯鬆手。
他皺起眉,察覺到不對勁,也顧不得那麼多,大手直接拽緊外套,絲毫不費力,將外套連帶著段硯初整個人從床上拽了起來。
等抱起來才發現渾身汗津津,衣服已經被汗濕透,緊貼單薄緊緻的背部,頸後包紮著的紗布滲透出絲絲血跡。
「怎麼了?做噩夢了?」
陳予泊將人抱在腿上,擔心他被悶壞,試探地扯了下外套,誰知段硯初還是抱著不肯撒手,回應他的只有顫抖。
懷裡的身體止不住在顫抖。
叩叩叩——
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陳保鏢,什麼情況!!」許醫生的聲音在門外傳進來:「大少爺的信息素監測儀濃度數據不對勁啊,百分之八十已經快要到發情期零界點了,他現在怎麼樣?我已經讓其他醫生注射好信息素指導劑,有需要我們立刻進去!」
「等等!」陳予泊扭頭厲聲道:「先別進來!」
這祖宗渾身都濕透了怎麼可能還讓其他人進來。
陳予泊穩住呼吸,壓下作亂的思緒,他低下頭,見段硯初用外套捂著臉不肯撒手,好像是某種特殊安慰的行為,腦海里浮現一個可能性。
是喜歡我的味道嗎?
這大少爺好像說過很多次覺得他很香,很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在他還沒分化成A類beta時就總是說他香,是他身上的味道吸引著段硯初嗎?
懷裡發顫的身軀似乎在這一刻有些許停歇。
陳予泊喉結滾動,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克制著已經跳瘋了的心臟頻率,將唇貼近對方汗津津的耳廓:「大少爺,有我在還要抱衣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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