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段硯初開口道,他聲音有些沙啞,隱忍著胃部的不適。
「所以?」蘭恩難以置信看著他:「你忘了那半個月我們說的話了嗎,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鑽透月亮的嗎!!」
「那只是你,我沒那麼幼稚。」段硯初見他靠近,微微別開臉,眸底浮現幾分厭惡之色。
蘭恩藍眸一沉,手驟然鉗住段硯初的下頜,強行抬高他的視線,逼迫他仰視著自己:「Lorcan,本來這個世界應該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本來你應該會跟我一樣繼續受盡謾罵,生活在這樣壓抑的環境中,你只是獲救了,也不能夠因為獲救了就這樣欺負我,侮辱我吧?」
「是你給了我希望的!!是你答應會帶我出去的!!是你沒有做到!!是你騙了我!!!」
怎麼說也是個成年人,掐著臉的手勁很大,在雪白的皮膚上落下紅痕,濃郁的化學藥劑味沖入鼻息,強烈刺激著本就不適的胃。
段硯初被迫仰起頭,他臉色很白,額角斂出薄汗,語氣平靜:「我騙你什麼了。」
蘭恩撞入對方的目光,這雙漂亮如琉璃球般的雙眸好似在看著一個無可救藥的可憐人,他薄唇輕啟:「Lorcan,你在可憐我?」
段硯初:「……」這到底是什麼神經病。
他覺得身上太冷,可能因為冷,臉和身上已經沒什麼知覺,防護服里又覺得很潮濕,可能是汗,總之渾身不舒服,又只能冷靜想辦法等待救援,乾脆閉上眼。
如果這裡只是血庫的牆後,那陳予泊應該可以找到他的,這傢伙是狗鼻子,肯定可以找到他。
但如果他已經被帶離血庫的範圍,那並不好說,他只能先想辦法自救,至少得保證當下的安全。
「Lorcan,你要去看看我給你設計的項圈嗎?」蘭恩察覺到對方臉色不太好,只能放開他,見他冷白的皮膚上留著自己掐過的紅痕,眸色隱晦。
段硯初沒說話,被銬在身後的手指尖輕顫,都冷麻了。
冷?
什麼地下室會那麼冷?
那是不是說明他還在血庫附近!又或者是其實還是在血庫里,只是一牆之隔的距離?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不難證明前面一系列血漿樣本總是有數據異常的存在,是因為這人就躲在這裡,只能用這種方式阻攔信息素指導劑。
過了會,前面的溫度似乎有所離開,隱約聽見輪椅輪胎在地面摩擦滾動發出的聲響。
段硯初閉著眼,他曾經有過一段被視覺剝奪的日子,所以他對聲音也很敏感。
這人在開柜子,好像是在拿東西。
不一會,輪椅輪胎聲又摩擦滾動而來,伴隨著對方身上非常濃烈的化學藥劑味。
段硯初喉結上下滾動,臉色透白,他緊抿著唇,克制著想吐的衝動。
……什麼味道。
「上次那條項圈你收到了嗎,那些粉色鑽石是我一點點鑲嵌上去的,花了很長時間才作出一條那麼漂亮的項圈,也費勁了心思把設計圖和材料遞交給克萊門斯·奧斯汀,也是我親愛的哥哥。」
「好在哥哥對你很上心,總是在審批你的設計圖時很捨得花錢,我也知道他是用自己的錢,因為聯盟政府給失控者的項圈經費還不夠你項圈上的一顆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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