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零星的回憶碎片自眼前晃過,梁柯也感覺到手很冷,心很空,喉嚨澀痛。
秦咿問他,謝如瀟呢,還活著嗎?
被拋棄的滋味叫梁柯也指尖發顫。
情緒瀕臨崩壞,他沒辦法理智,也不想再理智。
梁柯也湊近秦咿,兩指捏著她的臉頰,啞聲說:「謝如瀟的死活,對你來說很重要吧?在你不願說愛我的時候,你看看,你都為他做了什麼——」
「你為他畫夕陽,畫上標註的日期,是我邀你來看壞藤演出那天,你說很忙,沒有來。原來,是在忙著給他畫風景。」
「這封信,末尾的日期,是球賽那天,竺音和美院的比賽。你沒有來看我比賽,卻給謝如瀟寫了信。」
梁柯也單手拂過那堆散落一地的雜物,有什麼東西將他的手掌割傷,血水一滴跟著一滴,落在地板上,將一張照片浸濕。
「流血了——」秦咿睜大眼睛,試圖握住他,「讓我看看!」
梁柯也避開她,他好像失了痛覺,血跡淋漓的手指撿起一張照片,秦咿在照片上看到自己,以及,蕪城監獄高聳的圍牆。
照片同樣標註了日期——拍攝於除夕之前,梁柯也同秦咿鬧翻的那段日子。
「你同我決裂,不聯絡,」梁柯也看著那張照片,無聲地笑了下,「卻惦記著謝如瀟。」
秦咿喉嚨很堵,說不出話,淚水湧上眼眶,她連忙閉上眼睛,將情緒悉數藏起。
梁柯也身體裡還有藥效殘留,沒力氣,他抬手,在牆壁上撐了下,艱難地說下去。
「被關起來的這一小段時間裡,我一直在想,既然那麼你在乎謝如瀟,超過一切,為什麼還要跟我上床?」
秦咿睫毛一顫,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梁慕織派出去的私人偵探有幾分本事,不僅跟蹤秦咿,還翻出不少積灰的舊照。
少年模樣的謝如瀟,穿黑衣,叼著煙,腕上繞一條長鏈吊墜,在燒烤店喝酒,在路邊練攤,也在夜場討生活。他皮膚冷白,表情不多,眉眼裡有股痞勁兒,很桀驁。
那股狂妄而傲慢的調調——
「我和他——」梁柯也任由血跡滴滴答答地掉,好像有人在哭,「很神似,是不是?」
秦咿終於意識到事情到底有多失控。
她面色蒼白,立即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
梁柯也就是梁柯也,他不像任何人。
「別騙我——」不知是藥效的作用,還是情緒波動,梁柯也耳邊全是雜音,嗡嗡作響,他聽不進任何話,「到這個時候,何必騙我?」
那堆舊照里,還有一張謝如瀟搖骰盅的特寫,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拍下來的。
梁柯也將它找出來,開口時聲音愈發冷漠——
「你那點賭骰子的小手段,都是跟他學的吧。你跟我比三公骰的時候,聽著骰盅搖晃的聲音時,有想起他嗎?」
「那個時候,音樂很吵,燈光很亂,我和他,你分得清嗎?」
仿佛是將一段路走到了絕境,秦咿束手無策,又覺得疼痛鑽心。
她和梁柯也,像是同時站在獨木的兩端,搖搖晃晃,身後不見來路,低頭看,則是大霧瀰漫的深淵。
她很想告訴梁柯也,她從沒愛過謝如瀟,更不會認錯,永遠不會。
可是,絕情的話她早已講完,不留半點兒餘地,此刻,又該如何扮演深情?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