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鳳臨涯,你想我來,那我就一定會來的。
很少有人喊他的名字,鳳家的人都是叫他家主。
鳳臨涯的淚水在那時突然就決了堤,他猛地撲進了那人的懷中,第一次變成了符合他年齡的模樣。
他不停地搖頭,說我不想呆在這裡,我不想修煉。
他不想只能待在這個黑漆漆只有一扇窗的房間,無論何時睜開眼都只有自己一個人。
鳳衣荼感覺到懷中的孩子哭得一抽一抽的,淚水浸透了他的衣衫。他伸出手想抱一抱那孩子,卻聽見他用很低很低的聲音開口說,對不起,你走吧。
鳳臨涯讓他趕緊走,還說僅此一次,若是日後再來,他就要上報家族了。
可是鳳衣荼怎麼可能真的走?那孩子在難過啊,他的弟弟過得並不好,他怎麼可以真的就這麼把他丟下?
所以,即使他感覺到那孩子在試圖將他推開,但他還是用力將他抱緊了。
哥哥在這。他輕輕梳著鳳臨涯的長髮,用最溫柔的聲音開口道。
哥哥會陪著你的。
自那之後,去找鳳臨涯似乎成了鳳衣荼的日常。
最初,鳳臨涯還會抗拒,但即使再如何冷靜,他終究只是個幾歲的孩子。
不會被發現的,他想。
他知道,在五階之前,除了定時給他添些乾糧,還有定時匯報鳳家的情況外,不會有人來打擾他閉關,他和鳳衣荼不會被發現的。
鳳臨涯隔三岔五就來找他,所以他也就在鳳臨涯沒來的時間中拼了命地修煉,這樣一來,他的修為不會被耽誤,鳳家便也更察不出端倪。
那扇窗中透過來的光好像成為了他的希望,因為每當那束光暗下去,緊接著出現的便會是那個身影。
雖然每次出去也不過待在鳳衣荼和陳芷枝的小院內,但他們待他極好,他在那間小院的時候仿佛就只是個名為鳳臨涯的孩子。他可以哭可以笑,可以毫不顧忌地夾走自己喜歡的食物,也可以拽著兄長和長輩撒嬌。而鳳衣荼偶爾也會打探好鳳家的其他僻靜地,讓鳳臨涯放出靈識,然後二人避著人偷偷前去。
而這一日他們去的地方種了不少的桂花樹。桂花樹在南域並不罕見,但鳳家種的卻不多,只有這處小院內才有。
那時天色已晚,他們趁著暮色溜進那處園中,剛走了一會,卻突然聽見兩個侍女說笑打鬧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鳳臨涯還有些發愣,但鳳衣荼卻立馬反應過來,抓著鳳臨涯,捂住他的嘴便躲到了最粗壯的那棵桂花樹後。
那夜月光很亮,桂花樹的樹冠投下了濃濃的影子,將二人包裹在其中。鳳衣荼護著鳳臨涯,卻是大氣也不敢出,只敢露一雙眼睛越過樹幹偷偷往外瞧。
其實他一時情急,卻又忘了他好歹也是個少爺,是不用怕被下人發現的,讓鳳臨涯躲在陰影中,自己走出來說想要獨自賞景,讓偷摸著撿懶的侍女離開才是最好的處方式。
但他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他如今做賊一樣在樹後躲著,自然也不好突然站出去,否則平白無故招人懷疑。
所以他和鳳臨涯只能在那棵桂花樹後躲著,聞著空氣中那一絲絲清甜的香氣,直到那兩名侍女離開,他才護著鳳臨涯,仿佛虛脫一般靠在了樹幹上。
最後玩自然是沒玩成,他將鳳臨涯送回修煉室,但臨走時卻被鳳臨涯拉住衣袖輕輕嗅了嗅。
「你喜歡桂花?」鳳衣荼有些好笑地蹲了下來,揉了揉他的腦袋。
「很甜。」鳳臨涯垂著頭,小聲開口道。
「那我明日給你摘些來……」話剛一出口,鳳衣荼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
「對了,要不然我給你帶些桂花糖吧?」
「桂花糖?」鳳臨涯有些疑惑地重複了一遍,「是桂花做成的糖嗎?」
「嗯。」鳳衣荼點了點頭,「不過稍微有些甜,不知道會不會不合你口味。」
「我想……試試……」鳳臨涯的聲音很小,他有些猶豫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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