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還想說什麼?」
不知是不是錯覺,自打沈棲鳶入宮以後,連著兩次見面,時彧都覺得她脾氣漸長,對他愈來愈沒有耐性了。
這讓時彧很委屈,明明不是他的錯,但莫名其妙地他就失去了她。
以前,他嘴笨心軟,說了許多得罪她的話。
在她失蹤的這兩個月裡,時彧已經痛改前非,他發過誓,只要這輩子還能找回沈棲鳶,他再不嘴壞欺負她,給他兩片嘴唇縫合起來也成,只要她說不愛聽。
斟酌再三,他花了一半的力氣,鼓足了勇氣道:「昨晚走得匆忙,我還有些話沒說。」
天色已經不早了,沈棲鳶又沒完成太后的囑託,再遲些回去,責難更重。
她屏住呼吸,沒有耐性地與時彧周旋:「將軍快些說。」
時彧咬牙,屏住呼吸片刻,兩只手握住了沈棲鳶的美人肩。
日影下澈,一片湖水粼粼的波光晃漾上假山的石牆,落在女子梨白若雪的衣衫上,柔軟順滑的烏髮堆滿香肩,愈發襯得她肌膚細潤如脂,泛著珍珠般清透冰瑩的光暈。
美眸與他對視之際,依舊是溫柔可親的,但已含了疏遠。
時彧胸口悶得發緊,但他知道,有些話,不能不說:「我退婚了。這件事你應該知道的。」
沈棲鳶沉默。
須臾,她含混其詞:「將軍拒婚在長安引起了軒然大波,已經無人不知。」
她知道就好。
那她也應該明白了,現在的他沒有背負婚約,是個乾乾淨淨完完全全的人。
「沈棲鳶,我想了很久。以前我應該是忽略了你的感受,你原諒我,我這個人粗笨,只知道行軍打仗,不瞞你說,我把終身大事也當作了一場戰役。我總是自以為是,只要戰事大捷,結果是好的,形式未必重要,所以我同你說,納你為妾。那句混帳話,你就忘了吧。」
沈棲鳶想反駁一句:將軍,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誰是沈棲鳶?
但轉念又覺得,這似乎也沒有必要。
在時彧面前她根本無所遁形。
沈棲鳶抿著豐潤的紅唇。沉默間,選擇了逃避不答。
時彧憋紅了臉。
那片輝煌的日光從假山怪石上灑落下來,晴絲瀲灩著,炙烤著少年的兩頰,不一會兒,他的臉色便呈現出異常的鮮紅色。
薄薄的眼皮往下耷拉著,眼球顫動,他用盡全力地勸服自己。
然後才握住她的肩,對她開口:「我重新說。沈棲鳶,我喜歡你。我要你做我的夫人,唯一,此世,不離不棄。我不在乎游騎將軍的污名,也不在乎你罪臣之後的名聲,我們就要活在太陽底下,活得坦坦蕩蕩,沈棲鳶,我想娶你為妻。」
他似乎怕說慢了一步,沈棲鳶就不會准允他機會再說。
時彧搶著道:「你要是覺得我現在被貶職了,配不上,我就努力再回來,你放心,我有這個能力,至多一年。」
「嫁給我吧,好不好?」
那個少年,只敢偷偷摸摸地在袖口下,用尾指勾住她的一根指頭,輕輕晃一晃。
像小狗祈憐時,搖著那條威風凜凜、可憐巴巴的毛絨尾巴。
第34章
時彧說完那句話,沈棲鳶有一瞬怔住。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時彧對她態度如此柔和,如此……幾乎可以說是卑微。
以前在伯府,他總是趾高氣揚,居高臨下,睥睨著她,可以用刻薄的言語將她鄙夷進泥里,就算是對她示好時,也從不肯放下身段,對她總是冷言冷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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