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這就是她的夫君,一個好色荒淫無可救藥的蠢男人。
葉想容氣得帶了崔姑姑便殺回了宮中,這一次她沒有回東宮,而是徑直去了蓬萊殿。
蓬萊殿上光線充沛,博山爐內焚著黃熟沉香,正是香氣濃郁時分。
太后身著桂子綠雨花錦金菊吐蕊紋宮袍,斜倚在紫檀貼皮浮雕瑞獸花卉床上,安閒閉目養神。
床榻之下,白衣琴師席地而坐,素手調試七弦,琴音泠泠地彈響,似雨墜瓦檐,點點滴滴。
但葉想容這一來,是註定煞風景的,生生敗壞了太后的雅興。
太后支起身來,冷然乜了一眼。
還沒說話,葉想容視線捕捉到琴師,她氣勢洶洶地上前,一把揪住了琴師的衣領,劈手便是一記耳光:「賤人!」
在太后宮中,如此放誕無禮,趙太后一怒之下,喝道:「放肆!」
葉想容鬆了琴師的衣襟,放她下來,琴師的臉頰已經高高腫起,她癱倒在旁,驚恐地伏地跪拜。
太后對太子妃,總還算有幾分愛屋及烏,予了她幾分面子,蹙眉道:「無端端地,為何與個琴師過不去?」
葉想容玉指戳向地面跪得戰戰兢兢的琴師,大聲道:「祖母,您身旁這個賤人,就是個狐狸精,她勾引太子,魅惑儲君,讓殿下幾日不來孫媳房中,還同孫媳大吵大嚷,太子還說,要休了孫媳,娶這麼個賤婢!」
當初葉氏是太后為謝煜挑的媳婦,看中的就是葉想容的家族,能牢不可破地與東宮捆綁,所以即便這幾年葉氏無所出,太后也多勸謝煜為了江山大計處處忍讓。
她也知道,謝煜行事是有些荒唐,東宮良人眾多,他冷落了葉氏。
葉氏往日也曾來訴苦,但她畢竟出身高貴,還從沒如此撕破臉皮,大鬧蓬萊殿,失了體面過。
太后心知,這件事大抵是確鑿了,鳳眸朝下看去,對那琴師道:「可有此事?」
琴師惶恐不已,連忙瑟瑟搖頭。
崔姑姑一早看出太子妃打錯了人,打從一進殿門就抓著琴師不放,殊不知此琴師非彼琴師,就在太后目露疑惑之際,崔姑姑一馬當先,上前來道:「回稟太后娘娘,太子妃說的琴師,並非是目下這一位,而是太后娘娘最為信任的琴師隨氏。」
一說隨氏,太后便不信:「你說她勾引煜兒?」
隨氏連皇帝的後宮都不想入,何況東宮。
關於這事,葉想容也只是道聽途說,怕說得不符事實,有捏造之處,反而讓太后祖母不信,因此她遞了一個眼色給崔姑姑。
崔姑姑向前來,叉手行禮:「隨氏不僅勾引太子,還慫恿太子休妻,要做正宮。若單純只是為了入殿下東宮為良人,以太子妃這幾年的度量,您看得著的,她犯不著因此失了體面。」
這話,確也有理。
太后思忖半晌,對那挨了打的女官琴師道:「去,把隨氏叫來。」
隨氏今日因身子不爽利告了假,一直在聆音閣養著,為太后侍奉彈琴的換了一名女官。
可惜琴技平平,不過聊勝於無罷了。
琴師也頂了這一日的值,白白挨了一巴掌,頗不甘心。
漫長的一晌過去後,沈棲鳶從聆音閣來到了蓬萊殿,她腳下似弱柳扶風,虛浮得宛如踏雲而來。
一見這琴師弱骨纖形、芙蕖出水般的清麗之姿,葉想容就知道,就是她。
她就是謝煜會鍾情的那種女人。
葉想容惱恨不已,又想上前,狠狠甩她一記耳刮子,讓她記住狐媚子勾引有婦之夫的代價,可沒等上前,太后近旁的女官便將葉想容拉開了。
沈棲鳶懵懵懂懂,仿佛不知發生了何事,照常向太后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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