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散落於地,俯拾皆是。
百姓爭相觀瞻,不敢想像,那個兩次大敗了北戎的少年英雄,內里居然是如此不堪的一個人,奪占姨娘,有悖人倫,天理難容。
看來人不可貌相啊。
路人紛紛指摘,也有向庸國公府匯集的。
下人出去買了個菜,這長安便要變天了,下人稟報了劉洪,劉洪立馬就去稟報將軍。
時彧正擦洗著寶劍,聽完劉洪的話,道:「把文章拿來。」
劉洪正好從下人那得了一張檄文,猶猶豫豫不敢拿出,時彧冷然道:「拿來。」
劉洪這才躊躇著取了出來,遞到了時彧的手里。
紙上洋洋灑灑數百字,詞鋒激烈,痛斥怒罵,酣暢淋漓。
不愧是明灝。
時彧本以為與對方斷絕干係,不過是老死不相往來,不曾想他還留了這一手。
劉洪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將軍,現在府門外來了一大群人,還有拎著狗血的,拿著搜飯饅頭的,破口大罵著,現在……」
當務之急不是這個,時彧皺起了眉宇:「劉洪。」
「小人在。」
時彧抬眼:「把波月閣的門窗都給我關起來。」
劉洪應了。
時彧又道:「叫來部曲,誰敢在國公府門前撒野,休怪時某刀劍無眼。如負隅頑抗,辱罵不改者——抓一人,割其舌,以儆效尤。」
少將軍行事向來狠辣,劉洪是知曉的,可這種辦法只是捂嘴,防民之口甚於防川,老百姓的嘴是捂不住的,「將軍,沈夫人從來不曾入過時家的族籍,您上戶部把這籍譜調出來不就真相大白了麼?至於幾句閒言碎語,不痛不癢的,您又何須在意。」
時彧不在意。
他從來不在意天下人的議論。
可沈棲鳶在意。
如果這些污言穢語落入沈棲鳶的耳中,她恐怕會像上次那樣,經受不住一點兒詆毀和辱沒,頭也不回地離開他。
「沒有用,」時彧嗓音晦暗,「愚昧之人,只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官官相護就是他心中顛撲不破的鐵律,我就算拿出戶部的證據,也不過是戶部為了巴結我開了假籍而已,沒人會信。劉洪,你照我說的去做。」
少將軍說的也確有道理,這事失了先機,便很棘手了。
當初沈夫人是跟著少將軍的隊伍一同來長安的,長安不少人都知曉。
他們之間的關係雖未明示,但不少人有了先入為主的成見,便也會放在心中放肆揣度。
別的不說,就連這時家裡里外外的下人,當初不也因了沈夫人與先國公的這段關係,而芥蒂於懷麼?
時彧派了一支親隨,將長安張貼的種種檄文全部撤下,旋即登了御史台,遞了一封彈劾長陽王的書信。
檄文的來源不言自明,何況當時抓了幾個還在不停張貼布告的長陽王府下人,證據確鑿,御史接了述狀,知道得罪不起長陽王,便道請將軍回去等消息。
時彧知曉他不敢辦了謝弼,讓自己回去不過是權宜之計。
但他偏要鬧到俾眾周知,這些檄文不過是長陽王府的蓄意報復而已。
回到波月閣,已是黃昏,推開寢房大門,時彧沉了一口氣走入裡間。
沈棲鳶的雙掌被一條柔軟的綢緞綁在床頭,她將身側坐著,正靠在床幃之畔小憩。
聽到時彧入門而來的動靜,明淨的空山新雨般的美眸,泛出點點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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