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今川平和淡笑,繼續講她是個多麼愛哭的小女孩,完全是大哥哥的語氣,沒有挑釁沒有拿喬,他在給陳祉說一些,對方不知情的內容,只是想讓他多了解她一些,對她好一點。
他剛才說的讓和替,都是真心實意的。
是實實在在地,讓出去的。
最開始的南嘉無依無靠,那些枕著濕潤的枕頭和被沿,睫毛緊閉,淚珠凝掛,被人欺負,辱罵,餓著肚子,過度思念雙親的夜晚,夢魘纏繞的夜晚,是周今川給了她依靠。
十二歲到十六歲,這四年,是無人能敵的四年。
所以。
哪怕周今川冤枉她,她仍然給周今川至高無上的豁免權。
沈泊聞這烏鴉嘴說的不錯。
周今川如果想的話,其實陳祉是沒機會的,他拿什麼和他們的青梅竹馬抗衡,一身壞毛病臭脾氣,秉性惡劣玩世不恭,惹她討厭那麼多年。
「我希望你好好對她。」周今川說,「否則。」
他整理剛才被陳祉弄亂的衣領,沒有後文,仍是那般斯文儒雅模樣。
否則什麼呢。
這人像一個拆不掉的定時炸彈。
他甚至都不打算去和南嘉解釋,告訴她七年前的真相。
而就算如此,陳祉和這樣的周今川在南嘉心裡排位的話,都未必比得過。
現在的她對陳祉刮目相看,對他有好感,甚至是因為小貓小狗。
病房裡。
已是早餐時間,Vera給買的早餐占據一整張方桌,南嘉邀請他們兩個管家一起來吃,兩人都沒有動。
勸到後面她佯裝要生氣,他們倆才過來勉勉強強吃一些。
陳祉來的時候,南嘉正往門口走,看見熟悉的人影,雙眸微微亮了下,加快腳步過去,「你去哪兒了啊,我正要找你呢。」
他聲音滯後片刻,「找我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你一晚上沒合眼,現在連早飯都不吃了嗎。」她仰臉,「你在西伯利亞吃的什麼?那裡的東西是不是特別難吃,魚肉腥得想吐。」
食物非常單調,烹飪方式就那幾種,吃不到國內八大菜系,沒有米其林,每周吃一次番茄披薩算改善伙食。
南嘉在想他這個大少爺是不是吃不消。
陳祉沒說話,抬手覆上她巴掌大點的面龐,虎口托著她的臉頰,沉眸一瞬不瞬地注視。
那地方待得確實不適應,但他才待幾天,她呢,背著冤屈,遠在異國他鄉,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愛人,待了快兩年,他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堅持的。
看他不回應,一直在看她,南嘉抬手亮出一個奶香菠蘿包,另一隻手裡握著半杯草莓奶,「你想吃嗎?」
「不想吃。」
「那你想吃什麼,我給你拿。」
「不用。」陳祉喉骨間溢出兩個字,輕輕摟過她的腰際將人往前面帶了帶,低頭親她的額頭。
很輕的一下。
沒有像之前那樣深吻下去。
他終於要意識到。
再多的吻做再多的愛好像也不能完全宣示主權,她是自由的,個體的,她的人和她的心都是獨立自主的。
可他還是,想吻她。
薄唇覆著她的眉角,呼吸沉重。
「陳祉。」南嘉正要舉起菠蘿包的動作一頓,小心翼翼提醒,「有人,被看見了。」
她揣著不好的預感回頭。
那邊的正廳,剛被她叫來一起吃早餐的Vera和許管家都在,還有小喬,三個人都是站著的,手裡的筷子插了個叉燒包。
Vera和許管家目瞪口呆忘記咀嚼,小喬沒忘記吃,一口把包子塞入口中,含糊提醒:「沒事,我們都沒看見,你們繼續。」
Vera和許管家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有樣學樣說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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