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她也要迎接嶄新的人生了。
陳祉指骨從她的腰際摸到蝴蝶骨,再到天鵝頸,最後鬆開對她的束縛,溫熱掌心覆蓋著皙白面容,啞聲道:「你剛才去哪了。」
「我……剛才去洗手間洗手,看到一個人向我招手,以為是我媽媽……」南嘉怔怔,「走近看才發現她不是我媽媽,她是白思瀾的母親。」
她站在遊艇上時滿腦子就充滿對逝世父母的回憶,下來後身心麻木恍惚,人潮洶湧,光影錯亂,導致認錯人。
白思瀾母親今天為了參加女兒的訂婚宴,衣著和髮型莊重規矩,遠看確實很有慈母感。
白母找南嘉沒有惡意,介紹身份後,說了一些話,語言羼雜,聽得人稀稀落落。
回過神來,南嘉只記得是一些家長里短,白母說她和白思瀾在跳芭蕾時的樣子很像,說她們都很厲害很努力。
一個剛才失去女兒,一個失去母親,交談時不自覺產生共鳴。
白母說她自己身患絕症,活不了太久,今天本來是她去醫院打止痛的日子,但她更想看一眼女兒穿婚紗的模樣。
可惜最後沒能看到。
母女倆早斷絕關係,白思瀾從未去醫院探望過病後的她,還讓親友帶話,問她怎麼不早點死掉。
白母不怪她惡毒咒罵,身為父親的明珠也不會怪她這場鴻門宴,他們知道從前對那個女兒虧欠太多,白思瀾小時候追求不到家庭的愛,長大後才拼命追求名譽和錢權。
人有時候總覺得自己活得太落敗,太孤獨,說到底只是需要愛而已。
最後,白母交給南嘉一個U盤和一句對不起。
她自然沒資格替明珠或者白思瀾向南嘉道歉,是覺得好好一個女孩,完整的家庭就這樣被他們毀了,白母偶爾會想,如果多年前某一天,少和那沒出息的情人吵架,多給白思瀾一些關懷,命運的齒輪,是否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
南嘉回來的時候,聽到背後摔倒的聲音。
她回頭看,是白母暈倒在地,周邊有好心人拿手試探,發現對方已經沒了聲息。
接連三條生命離去,南嘉思維僵硬,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回去的,人群和煙花喧囂,聽不見放在包里的手機震動,只在看到許管家後,下意識把東西遞過去。
「這個U盤。」南嘉說,「她媽媽說裡面裝的是不僅是今天的事,還有周家夫婦其他犯罪證據,內容很詳細,足夠他們判死刑。」
周家以前不清白,明珠都知道,掌控不少證據,這些年周家一直看明珠不爽,遲遲不動手是怕狗急跳牆,知道就算殺了這人,他也有弟兄將他們的犯罪證據傳承下去。
白思瀾母親手裡的這一份是母盤,是最具體詳細的,為的是以防萬一,保女兒後半輩子無憂。
現在用不上了,她把它交給南嘉,讓周家夫婦再無翻身可能。
「就算有重要的事情,太太也不能一聲不吭說走就走。」許管家捂著擔憂的心口,「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不到你有多擔心,所有人都派出去找你了。」
「不好意思。」她環顧四周,保鏢果真少了很多,「我今晚有點迷糊。」
「為什麼迷糊?」陳祉垂落手,音線放空,「因為周今川的事?」
「嗯。」南嘉沒否認,「剛知道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天塌了。」
許管家倒吸一口冷氣。
小太太未免太誠實,這時候哪怕騙騙少爺也好啊。
許管家倒退兩步,生怕自己被波及。
陳祉不為所動,暗光下瞳孔諱莫如深,生冷地俯視她潤白的面龐,「所以呢。」
要跟周今川走嗎。
知道真相了,知道他這些年的不容易。
就算做怨偶也要和他遠走高飛嗎。
那近乎不可能的事情在陳祉因為不確定性,被無限放大至千萬倍。
「但是想想。」南嘉搖頭,「他又不是我的天。」
今晚這齣好戲,剛開始看得百味雜陳。
周家其他人的欺騙無所謂,周今川不一樣。
當初一起長大的情分有多深,知道真相後,捅入她心房的無形刀刃可能就有多痛。
也許她應該恨周今川,恨他明知他們的關係還要對她好,恨他幫他的殺人凶父母隱瞞不說出真相。
滿腔的恨意匯聚,在注意到那把刀後冰消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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