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聽他這樣叫過,叫老婆比叫寶貝明明更隨常,聽入她耳際分為彆扭,支支吾吾了下,「什麼啊。」
「誰告訴你的。」
他給她留遺產這事不稀奇,只留遺言這事基本沒人知道。
「我用得著別人告訴我嗎。」她理所當然,「我不能自己偷聽嗎。」
「……偷聽?」
「上次無聊就在主臥裝了竊聽器,不小心把這幾個月你說的那些不該說的話都聽到了。」
無聊裝的竊聽器,不小心聽到的談話。
她演都不演好一點。
「幾個月的聲音你都聽完了嗎。」沈泊聞問。
「嗯。」
「竊聽器裡面應該有你的叫聲。」他皺眉,「你自己一個人聽的嗎,還是讓你助理幫的忙。」
在他印象里,她不是個勤快到事事親為的人。
「我自己一個人聽的。」紀意歡面色不由得熱了一下,有點惱,「你問那麼多做什麼。」
他靜默一會兒,「沒什麼。」想像不出,大小姐為了找他的秘密,回頭把他們幾個月的床笫之歡重新聽了個遍是什麼神態,又羞又惱嗎。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紀意歡說,「今天到底怎麼回事,說的那些話又是幾個意思。」
事到這個地步,瞞也瞞不住了,這段時間裡她如果敏銳一點,多看點財經新聞的話應該能察覺到,可惜她過於粗大條,聽不懂新聞上咬文嚼字的隱晦。
得到沈泊聞默許,助理將早就準備好的一番措辭一股腦講給紀意歡。
自動省略沈家內鬥的血腥過程,只告訴她結果,自從老爺子病重後,沈家紛爭不斷,有血緣的同胞死傷約摸十來個,其他的不計其數,在激烈的明爭暗鬥中勝出的是,沈泊聞父子。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好的是清除異黨,壞的是沈泊聞並不想和他父親同流合污。
沈父的最後一個任務是不惜一切送老爺子上路。
按照計劃,作為兒子和同僚的沈泊聞本該借護送為由,配合沈父暗中的刺殺車隊,送到目的地後將人了結。
然而沈泊聞沒按沈父意願行事,中途叛變,更是在老爺子的車輛遭到創傷之前,自己駕車阻擋一波衝擊力。
老爺子受了驚嚇,他自己更是受到不小的重傷。
這是從助理口中講給紀意歡聽的。
以她那不怎麼運轉的大腦應該第一時間相信,但他們既然連檢測報告都做好幾份,事情肯定不會這麼簡單,沈泊聞薄情寡義,根本不像是犧牲自己保護老爺子的孝孫。
可事實擺在眼前,車禍都上新聞了,她也質疑不了什麼。
「是這樣嗎。」紀意歡問。
助理點頭,「是的。」
事發前沈泊聞說的百分之八十成功概率,真要算的話可能更低,既要面對其他叔伯的威脅,還要和親生父親玩兩面派,在此期間還得保護老爺子的安危。
也許不止是這幾個月的事,從一開始他要面對的就是這些,而這一切,她一無所知,她對沈家的了解程度不及一顆鑽石,她母家沒有提及,可能覺得告訴她也無用功。
「所以,就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裡嗎。」紀意歡深呼吸,「所以到這個程度,你連遺言都不給我。」
如果今天的車禍再嚴重一些的話,她是不是永遠見不到他的人,聽不到他的聲音,隻言片語都沒留下的人,從她的世界裡就此消失。
活著的時候很少和她說話,死了也不和她告別。
留遺產不留遺言,最殘忍的人就是他了。
「沈總是怕您擔心……」助理強行辯解。
「我才沒有擔心。」紀意歡丟下幾個字,「我一個外人有什麼好擔心的,呆在這裡都顯得我多餘。」
他們的事,陳祉知道,助理知道,紀家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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