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真的,連一份遺言都沒有留給她。
她不知怎麼振作起來的,以沈太太的身份去和探望的親友會面,說是探病,那些人似乎另有目的,並不關心裡面的人情況如何,只關心沈家日後的發展。
林助低聲告訴她,沈泊聞如果醒來的話,可以直接上位沈家家主,沈家其他人已經被沈父清理乾淨,而沈父自己,因涉嫌經濟罪已經被逮捕。
這件事早就上了財經新聞,行內外各方揣測拉扯這麼久的大家族能在短短數月生起如此多的事端,必然是其中有人坐不住,提前掀桌挑起矛盾。
這場從沈泊聞出生前就內鬥幾十年的戰火以慘烈收尾,沒有人從始至終都是隔岸觀火的勝利者,親友們探望時都是貪婪,諂媚的眼神,只有花錢如流水的紀意歡為她的愛人做祈禱,且在那一瞬間她希望他們只是一對普通夫妻。
她並不是一定要鑽石山,她更想要他一個抱抱。
第三天轉普通病房,她才有探望的機會。
紀意歡沒有化妝,眼睛浮紅腫,沈泊聞太難靠近琢磨了,她等人快掛了才拿到一份真的術後報告。
沈泊聞胳膊的骨折比起內傷壓根不算什麼,二次手術後才算真的脫離危險,他面色更顯慘白,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耳邊是小聲的啜泣吸氣聲。
可能怕吵醒他,她連哭都不太敢哭,很小聲,又不想出去哭,見不到他的話更難過。
「紀意歡。」沈泊聞低啞開口,「怎麼又哭。」
她只哭,沒理他。
既然他守口如瓶,那她也一問三不知好了。
「這次醫生應該跟你講清楚了,我現在沒事了。」
「和你上次沒關係,是我自己問題,車禍後遺症。」
他聲線徐徐陳述,而她置若罔聞,腫著一雙眼眸看他。
「別哭了。」他避開視線,「再哭我心碎了。」
他面對她,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怕另一個意識跑出來,掙脫輸液瓶也要去抱她。
「別的我不和你計較。」紀意歡哽咽了下,櫻紅的眼角掛著淚珠,「為什麼身體糟糕成那樣子還要衝動讓我坐上去。」
她真的不相信,每天對自己嚴格要求的人會在重要時刻衝動掉鏈子,會不顧自己的身體要和她做。
她以前穿情趣時也沒見他這樣瘋狂,任何時刻都是那張冷淡的冰山臉,搞得她不止一次吐槽他x無趣。
沈泊聞閉上眼睛,瞞了這麼多年,還是瞞不住。
「是你想的那樣,我有病。」他說,「精神病。」
她愕然,「……你,什麼?」
「不知道怎麼說,大概是,抱不到紀意歡就想死的病。」他淡笑,「他為你而生。」
他的醫生稱其是人生最難得最偉大的病,卻也是最困擾最難忍的病。
紀意歡抬手試了下他額頭,這次不熱了,她低聲喃喃,「是挺有病的。」
她不相信。
又沒有不信的理由。
隔天,沈泊聞的精神兼心理醫生拜訪。
發瘋把自己整到二次手術的地步,再不看病的話,還不知道沈泊聞會變成什麼樣子。
心理醫生比紀意歡想像的更專業,約摸四十的年紀,對沈泊聞了解非常透徹,儘管沒有專業的禁閉室,依然能給他更好的指導。
「上次不是和沈先生說過嗎。」心理醫生說,「既然控制不住另一個意識,那不如放縱自己。」
越壓抑,另一個意識越可能蹦躂出來,他的出現,本就是對沈泊聞封閉已久情緒的釋放。
沈泊聞看了看醫生,又看向紀意歡,「知道了。」
「知道什麼?」紀意歡問,「放縱自己?不會指的是和我……」她抬手指向無辜的自己。
「沈先生非常喜歡你,如果你們經常接觸的話,會有助於他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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