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人父母去世,家裡有一老人,現在就在外面,你要去看看嗎?」
劉全咧嘴笑:「那是他活該,出生就低人一等,上天安排的命運而已。」
「警官,你也不用說什麼了,該判刑就判刑。」
顧連:「你覺得,現在坐牢也是你的命?」
劉全:「是啊。」
「我,劉全,從出生起就不知道父母死哪去了,住親戚家,吃不上飯,餓的渾身發抖,長大後我出去要飯,認識個混混。」
劉全指著自己,「那逼天天揍我,羞辱我,我難受,我疼,我去警局,有人管我嗎?啊?」
「回家,也沒人管我,我只能跟著他混,最起碼有飯吃。」
「十三歲,在大街上染個黃毛,東遊西晃,遇到一被圍住的小姑娘,我去救她,被打的半死不活三天沒下來床,結果那姑娘報警說我意圖勒索強|奸她,我解釋,有人聽嗎。」
劉全把手銬晃得滋啦作響:「就他媽因為我活該,投錯胎!人人都看不起我!我又做錯什麼呢?」
顧連情緒平淡:「所以你就把這些年攢的怨氣撒在別人身上。」
劉全滿眼紅血絲,一字一頓:「我撒火的對象那不叫人,那叫畜生,跟我小時候一樣的畜生。」
顧連喝了口水,仰在椅子上。
「約你來這麼多次,第一次聽你講這麼多話。」
「實話實說,做警察這麼多年,你這種故事我聽了不下一百遍,都是在確定自己要在監獄裡度過半輩子,走投無路了才會對我們敞開心扉。」
「你認為社會是分為三六九等的,高等人可以隨意欺辱下面的人,是嗎?」
顧連敲敲桌面:「那沈眠呢?他過得不比你好,他憑什麼——」
劉全憤怒大喊:「我他媽沒欺負他!網上那些新聞你看不到嗎?!」
顧連:「你喜歡給自己找理由,而在沈眠這件事上你找不到理由,所以你一概否認,甚至在這種情況下都不願意承認。」
霍嶼聽到這裡,走上前,敲了敲門。
他走進去,說:「劉全,我知道你不會說什麼了,想和我出去走走嗎?」
·
兩人走在街上。
劉全冷笑:「真沒想到,你跟警察是一夥的。」
霍嶼:「目的和性質都不同,嚴格來說,不算。」
霍嶼:「我不像他們,一心想給受害者一個公道,我比較自私,只想完成自己這邊的事。」
劉全:「那你還要多此一舉?送我去那種地方玩?」
霍嶼嘆氣:「可能良心發現吧,總覺得你這種人不坐牢對不起社會。」
劉全:「……」
霍嶼說:「這次應該是最後一次帶你出來了,能帶我去走走你和沈眠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嗎?」
劉全懷疑地看著他:「你要幹什麼?」
霍嶼:「我想聽你講沈眠的故事。」
「我他媽說了我沒欺負他。」
霍嶼無辜眨眼:「我也沒說你欺負他啊,你把那些暴力的過程省略,跟我說清水的就好。」
劉全:「……」
霍嶼:「要不說我可就把你送回去了。」
劉全咬牙:「……行。」
劉全帶著霍嶼到了沈眠曾經居住的地方。
是那破破爛爛的麵館。
他剛要開口,就聽霍嶼說——
「那年你十二歲,過得很苦,身上新傷添舊傷,一天你沒錢吃飯,走到這家麵館,一位老人給了你一碗麵。」
「從那天起,你認識了沈眠。」
「沈眠教你功課,你很聰明,通過中考,考上高中,與沈眠成為了朋友。」
「沈眠奶奶看你身上依舊很多傷,便給了你一條紅繩,保佑你平安。」
霍嶼借著劉全的一根頭髮,看見了在這個地點,劉全所經歷的所有事。
他娓娓道來,瞥了眼劉全的手腕,果然看見一條髒兮兮的紅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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