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鴻劍尊白瞳倒映著冷月星河,月華卻照不進眼底。他從容不迫隨手指了指小舟西南方的某處蓮葉。
聶更闌果然要從他肩頭起身,卻被清鴻劍尊直接攬到懷裡,抱緊。
「師尊原來一直藏在蓮葉中,」聶更闌動不了,原是要動氣,可一瞥見師尊空茫的白瞳,心裡又泛起酸澀,低聲道,「師尊不想讓我知道眼盲之事,所以才對我避而不見?」
「嗯。」
聶更闌眼角泛起濕潤,瞳孔倒映著粼粼湖光,「若不是我逼著師尊出來,恐怕今日是無法知曉此事了。」
他心下一松,慶幸自己做對了。若非這樣,還不知道師尊要瞞他到什麼時候。
聶更闌忽然記起追到這處的緣由,驀地抬首,急急開口:「師尊,我把塗山一族和合歡宗兩名弟子帶回宗門,既是為了對付魔頭,也是為了日後給師尊一個驚喜。」
清鴻劍尊:「合歡宗弟子一事,元千修已經告知於我。」
聶更闌眸光浮動,輕聲喃喃:「欺瞞師尊是我錯了。」
「我生怕魔頭會對他們下手,只能先把人帶回宗門,之後再向師尊和宗主稟明。」
湖面微風拂過,天空皎皎月暈盛大明亮,已經將清輝灑遍了整片斷音湖。
清鴻劍尊:「你的確錯了。」
聶更闌悄聲低垂眸子,慚愧之意無所遁形。
於是乎,聽到師尊清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你可知道錯在何處?」
聶更闌點點頭,正欲開口,便聽到師尊繼續道:「道侶之間無須將尊卑之位分得這般清楚,何來稟明一說?」
聶更闌微微一怔,驀然抬眸望向那張眼瞳失去聚焦的臉。
「這個習慣日後須得改過來,」清鴻劍尊握住青年的手,收攏緊了,「明白麼?」
聶更闌心臟怦然猛烈跳動,平日只有在和師尊耳鬢廝磨之際才生出的情愫,居然在此時亦是有密密麻麻的電流淌過全身。他目光明滅不已,仿佛將月夜下的湖光山色都盛進了眼眸。
良久,他抑制著起伏明顯的呼吸,須臾,忽然從師尊懷裡掙脫。
清鴻劍尊微微偏頭,似是在用神識探查他怎麼了。
卻見一個朦朧的身影撲了過來。
清鴻劍尊被撲了個滿懷,整個人靠倒在小舟上,聶更闌為防他摔著,還用手墊著他後腦。
方才起伏的呼吸聲又大了一些。
清鴻劍尊聽在耳里,手撫上他耳後的肌膚,「還是這麼容易激動。」
聶更闌身軀微微顫動,將臉埋進師尊肩頸深深嗅了一口熟悉的天音骨冷香,終於對回應了方才師尊的話:「好。」
銀月光暈耀目,似是驅散了心間的陰霾。
小舟飄蕩在蓮葉間,水天一色,與月夜和湖面融為了一體。
不知何時,蓮葉中心的小舟抖動起來,隨著拍打的湖面水聲,一浪高過一浪。
月色似乎永無盡頭,明亮照盡人間。
……
晨曦微露,旭日東升。
妙音峰的灌鳥在上一屆弟子提醒下,成功遵循往屆慣例嚇醒了新一批選入宗門的弟子。
妙音峰雞飛狗跳之時,玉髓峰又一次迎來了聲勢浩大的雷劫。
宗門上下所有弟子凡是在忙碌的都停下了手裡的事,紛紛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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