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獨孤蒼眠本跟隨洪淵道祖住在這間殿宇,虞肅秋住進清風殿後,獨孤也要求跟著住進清風殿。
洪淵道祖還以為大徒弟覺得自己偏心,於是索性把殿宇讓出來單獨給大徒弟住。這殿宇是宗主強行命人建造,說這樣才匹配得上他的身份。可洪淵道祖並不在乎這些外物虛名,他以天為被地為廬也能修行,於是讓出殿宇去了玉髓峰南邊的山洞住下。
後來洪淵道祖出事,獨孤蒼眠被趕出玉髓峰,虞肅秋沉痛不已索性去了洪淵道祖的山洞住下,後來,那山洞才逐漸改為聶更闌後來所住的洞府。
之後過了很多年,元千修才勸虞肅秋重新住進清風殿,說他堂堂清鴻劍尊老是住在簡陋石洞不太像話。
細細算來,洪淵道祖住這座殿宇也只有十餘年,還比不上讓給獨孤蒼眠居住的兩百年來得時間長。
聶更闌聽到此處,目光暗沉幾分,忍不住問:「他平日是如何照顧師尊的?」
清鴻劍尊知道他指的是獨孤蒼眠,默然幾息,道:「洗衣,燒飯,陪我練劍……」
聶更闌呼吸一滯,手倏地按住他手臂,「親手替師尊洗衣?」
「嗯。」
聶更闌眸光陡然一凜,忽然將師尊的手放開。
緊跟著,清鴻劍尊只感到眼前光影一閃,青年已經手持綠芒閃動的終音神劍往那座荒涼殿宇而去。
「轟隆——」
劍氣縱橫交錯,綠芒斑駁揮灑。
荒涼殿宇在洶湧劍氣之下很快層層斷裂轟塌,掀起漫天塵煙,最終,被夷為了平地。
聶更闌目光沉沉看著這片荒涼廢墟,所有碎石玉屑木塊都化為了齏粉,連建造材料也看不出最初的形狀。若是不提,不會有人知道此前這處地方是一座恢弘殿宇。
聶更闌這才稍微滿意了,收劍入鞘電光火石飛回師尊身邊。
「我把這座殿宇夷為了平地,師尊可怪我?」
清鴻劍尊方才便已覺出他在做什麼,此時隻字未語,反而笑了笑,摸摸他的頭髮,「不生氣。」
「能不能告訴為師,為何毀掉這座殿宇?」
他大約猜到聶更闌心中所想,但更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聶更闌目光沉沉,飛快地瞥一眼師尊,很快又低垂了頭,眼底划過一道道暗芒。
這種事叫他如何說得出口?
清鴻劍尊笑了笑,伸手摸索著牽起徒弟的手,清冽的嗓音飽含溫柔,「真的不打算告訴我?」
而在這時,北溟朔忘憂澤被玉髓峰驚天動地的聲響吸引趕了過來。
「咳咳!」
兩人被瀰漫的煙塵嗆得咳嗽不已,「哥,聶更闌,你們在此處做什麼呢?」
煙塵漸漸散開,他們逐漸看清在煙霧的另一頭執手而立的師徒二人。
忘憂澤悄悄拉了拉北溟朔的衣袖,「北溟哥哥,我們走吧,這裡暫時不需要我們。」
北溟朔被扯著離開了,一邊走一邊還驚悚地不停回頭看,「那殿宇定是聶更闌毀的,我哥非但不罵他,還對他這麼溫情脈脈?這是什麼鬼情況?」
難道他哥與人談情說愛就會性情大變?雖說過去的暴烈脾氣已經改了,但這可是一座殿宇啊,他們竟連吵架都沒有吵?
北溟朔一頭霧水地走了。
被化為齏粉的殿宇前,聶更闌臉和耳根漸漸漲得通紅,咬了咬牙,決定閉口不提,只胡亂敷衍道:「那個人住過的地方,髒。」
「只是因為這樣麼?」
「是。」
清鴻劍尊勾起唇,遽然放開聶更闌的手,以神識探出大致路線,慢慢往清風殿方向走去。
聶更闌一怔,提步追了上去,一隻手攙扶過師尊的手臂,小聲問:「師尊生氣了?」
「沒有。」
雖嘴上說著沒有,清鴻劍尊步履卻並未停,依舊邁著步子往前走。
「師尊。」
聶更闌看著自己的手從師尊臂彎里脫落,再次大步跟上,目光明明滅滅,欲言又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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