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主子的眼中,只是用來釣魚的魚餌。
而世上能入主子眼的,只有一人罷了。
琴弦被勾動,已轉了音調,不再如剛才那樣清秀如玉珠,沉出冷淡。
秦娘子的心思也跟著琴聲收斂了。
想到剛才晃眼看見的少女,秦娘子猶豫片刻,試探道:「奴剛才好似看見嬋姑娘在外面,好似身邊的是李默公子。」
聽見孟嬋音的名字,一直撥動琴弦的青年睜開眼,半浮動的花影落在五官深邃的輪廓上,如同縈繞在檀香之中受香火的神佛。
錚——
息扶藐淡淡掃過去,同時琴弦在指尖徹底崩了。
秦娘子沒料到隨口多嘴的一句話就讓主子盛怒了,忍不住腿發軟,連忙以頭搶地:「請主子恕罪。」
她心中懊惱自己怎就說了這樣的話。
明知道主子恨不得將嬋姑娘身邊的男子都弄走,還要說身邊有李府的公子。
尤其是剛才主子看見嬋姑娘被婁子胥抱了,當時臉色便沉了。
若在平素,她絕對不會看見主子冷沉隱忍的神情,他向來肆意,無論是誰都未曾在他手下吃過虧,唯獨將心尖最乾淨,最耐心的留給嬋姑娘。
結果偏生嬋姑娘的眼裡、心裡都沒有主子。
秦娘子又想到,主子為何會在花船上了,他是來問婁子胥與她相處得如何的。
主子現在是這個男人還沒有解決完,下一個男人又來了,心中不痛快許久了,她還上趕著去主動說。
息扶藐沒責罰秦娘子,而是望著斷開的琴弦,忽然笑了,眼中卻半分笑意也沒有。
剛見了婁子胥,又去見李默,他的妹妹整日真是比他都要忙碌。
他指尖捲起斷弦,骨節勒出深痕。
且說這頭。
孟嬋音與兩人賞了一會兒花,時至落幕時才分開。
她乘坐馬車回府。
回府的路上,她閉目靠在馬車壁上,想著剛才聽見的琴弦聲。
雖然不少人都是說笑著猜了很多人,但她確實聽著那琴弦聲很熟悉。
似乎真有幾分息扶藐的指法,很多年沒有聽過他正經彈琴,上一次還是他醉後發瘋,隨意撥弄了幾下。
一時,她聽見了也不敢確認。
正想著,忽然馬車驟停。
「發生何事了?」孟嬋音撩開馬車往外探去。
車夫下轎檢查,然後道:「姑娘,無礙,只是軲轆上掉了一顆釘,可能需要姑娘先下轎一會兒,待小的將釘子打進去。」
孟嬋音從馬車中下來。
馬車正巧停在官道右側,她尋了處乾淨的石板坐下,望著遠方將要落下夕陽。
山峰赤練,白鷺飛過。
車夫很快就將釘子弄進去了,打開轎門:「姑娘請上轎子。」
孟嬋音重新踏上木杌上了轎子。
馬車再次朝著息府的方向行駛。
孟嬋音本是想閉目小憩,可剛一閉眼,脖頸上忽被架上一把匕首。
她倏然睜開眼,入目是一張清秀的臉。
女人的年齡不大,莫約三十歲左右,眉眼冷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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