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嬋音的確是有這樣的打算,但不知為何卻又不是很想離開。
大約是自暴自棄,知道他到頭來還是會追過來,也或許是想親眼看著他醒來,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她的沉默讓息扶藐低頭扯了下嘴角,放下茶杯後問她:「你會什麼時候走?」
孟嬋音目光複雜地盯著,沒有在他臉上找出一絲作偽的情緒,這才確定他是真的在問她何時離開。
她溫吞地答道:「等阿兄好了再走。」
既不愛他,寧死也不願和他在一起,此時卻說等他好了再離開。
息扶藐有一瞬間想抬起她的臉,看看她眼中究竟是什麼神情,是嘲笑他,是覺得他這一生非得強求她才能活下去,還是可憐他?
孟嬋音感受到他的視線,放在膝上的手指蜷起,張口欲要說,若是他不想看見自己,她今日也可以離開。
息扶藐一眼不眨地盯著她,漆黑的眼瞳清晰地倒映著她的臉,蒼白無色的薄唇蠕動:「頭疼。」
孟嬋音下意識站起身雙指按在他的額上,待反應過來後指尖一頓,想收回手卻被他按住。
「就這樣。」他低頭靠在她的懷中,疲倦地閉上了眼眸。
微澀的藥香蔓延在鼻翼,孟嬋音指尖微滯,她緩緩垂下卷翹的眼睫,沒有說話,繼續揉按。
時辰飛速地流逝,靠在懷中的人許是身體尚未恢復,在她輕柔的動作中漸漸昏睡,從鼻腔中呼出安靜的睡息,讓她也忍不住產生了困頓。
許是冬季本就是犯困,她起先還認真地按著,不經意地打著困頓的哈欠,按在額頭的手指愈發無力,最後頭往後一仰險些栽倒在地,被修長的大掌輕輕地托住。
短暫的失重感讓她皺了下眉頭,大掌穩重地托住後腦傳來舒服的溫度,她以為還在以前,意識模糊再次陷入沉睡中。
息扶藐抱住她,肩膀的傷口崩裂出血漬,都沒有看一眼,目光緊緊地鎖定在她的身上。
她眼底下青烏可見,他昏迷的這幾日,她應該也沒有休息好。
息扶藐將她放在榻上,褪去繡鞋,替她捻著褥角。
熟悉的氣息讓孟嬋音緊顰的眉心鬆開,抱著被褥,白皙的臉頰深陷其中。
息扶藐坐在一旁,低垂眼睫地看了許久,還是沒忍住伸手撥開覆在她面上的碎發。
指腹不經意拂過她的臉頰,她又埋進被褥中一點,很快便只露出右耳畔。
他的的指腹停在後頸的那顆紅痣上,漫不經心地撫摸,眼神隨之變得幽暗。
暮色蓋住天邊一大半,屋內已經點漆了一盞微弱的小燈。
孟嬋音從榻上坐起來時兩眼迷惘地泛著霧氣,臉上神情微鈍,還沒有反應過來。
她環視周圍,藉由微弱的燭光看清屋內的陳設,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裡是息扶藐的攬月閣。
下晌她本來是在給他按頭舒緩,誰知自己竟然兩眼一閉睡著了。
孟嬋音臉上呆滯須臾,遂又忙不迭的從床上爬起來,目光四處尋著息扶藐在何處。
趿拉著鞋子下腳榻,走出門罩行至立屏外間,她終於看見坐在案前的青年。
許是因為她霸占了床榻,此時他正披著一件玄黑薄氅,墨發隨意地用一根髮帶鬆懈地束著,硬朗深邃的五官被微弱的燭光柔和了輪廓。
他聞音抬頜看過去,見她髮髻微亂,衣裳不整著,還一臉沒醒地站在不遠處,眼神微動,想說話,可喉嚨癢意傳來,握拳低頭輕聲地咳嗽。
孟嬋音聽見他的咳嗽,臉上的茫然恢復如常,上前替他倒了桌上已經冷卻的茶水遞過去。
息扶藐接過呷了一口。
孟嬋音轉頭看向窗外已經昏暗的月色,低聲問他:「怎麼沒有喚醒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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