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日不僅起得早,還穿了一件棗紅色的襖,白梨花下裙被小貓抓著玩,烏黑青絲挽垂雲髻,簪著一支白玉簪,頭上絹花好似活的般,膚白嬌嫩,難得顏色鮮艷的清麗。
孟嬋音見春心來了,囑咐幾句,將手中還未餵完的魚食交給她,然後就出門了。
她又要親自去凜院送藥。
自從長公子醒來,姑娘已經很久沒有如此頻繁出門了。
春心雖詫異,沒有多想地繼續餵魚兒。
另一邊的孟嬋音又一次從小丫頭的手中接過來藥。
如昨日一樣,息扶藐的院中沒有人,甚至連凌風都沒有看見。
息扶藐像是剛起床,還穿著就寢時的長袍,看著很單薄,但好在屋內地龍暖人。
他倚在外間鋪著白狐皮簟的小榻上,翻著手中的書,神情安靜,面容深邃俊美,恍若神祗。
聽見聲音,他微抬起頭,見是她一怔,遂將書闔上,眼唇輕咳嗽,「嬋兒來了。」
孟嬋音上前將藥放在他的面前,「大夫人讓我這幾日都看著你喝藥。」
此話有些欲蓋彌彰之意,說出來她心中莫名心虛,虛捏拳心,面色倒是無甚變動。
息扶藐從榻上下來,踱步至她身邊坐下,端起桌案上的藥一飲而盡。
他喝得爽快,一句話也沒有說。
孟嬋音也沒有說,沉默的將殘藥盅收進盒中。
臨走前,她的手腕忽然被握住,青年微啞的聲音傳來。
「傷口在癒合,很癢。」
「嗯?」孟嬋音一怔,不解地看去。
息扶藐望著她說,溫和地請求:「今日也能幫我換藥嗎?昨天的藥還沒換下來,癢。」
幫他換藥?
凜院有的是下人,怎麼會到現在也沒有換藥?
可她剛才來時一路都沒有看見下人,甚至連凌風都沒有看見,應該是真的沒有換。
孟嬋音心中如此作想,已在不覺間頷首應下。
看見面前的青年殷紅的薄唇微揚,她才驚覺自己方才應下了什麼,此時想要拒絕似乎也不好。
她神色恬靜,面容有幾縷神游。
息扶藐不等她去拿藥箱,兀自起身拿過來放在她的面前,腔調溫下幾分:「血還黏在上面,等下用剪刀剪開。」
這般嚴重嗎?
孟嬋音心中又湧來難受,接過藥箱打開尋等下包紮所需之物。
而坐在身邊的息扶藐已將上衣褪下了。
果然如他適才所言,白紗布上沾著斑駁血跡,從裡面滲透出的血還是鮮艷的,不用掀開紗布都知曉裡面何等可怖。
孟嬋音用剪刀剪開紗布,眉心隨之顰起,白淨的面容透出些許謹慎的認真。
莫名可愛。
她全身心的注意皆在傷口上,所以並未注意到上方落在她臉上的眼神,沉幽幽的黑眸中浮起暗色。
從未在她眼中見過,如此全心全心意對他的心疼,令他生出痴迷。
他很想將她攬在懷中,可又懼嚇到她。
但還是想抱她,想得要瘋了。
「疼嗎?」察覺到他胸膛起伏,孟嬋音抬起頭,黑亮的眼眸中倒映他泛紅的臉,以為他是疼的。
息扶藐垂下眼瞼,喉結輕滾:「嗯,有點。」
孟嬋音道:「那我輕點。」
她垂下頭,為了能看得更仔細,往前靠了些,幽亮的發髻中滲出淡香。
用的是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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