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一怔,轉而也反應過來了。
這個年紀的青年至今不僅沒有娶妻生子,甚至連個通房小妾都沒有,後宅乾乾淨淨的,府上也沒人催,本就很怪異。
若是以前尚未經歷事,或許還會去想是潔身自好,現在……
春心想到姑娘那只能看不能用的前夫君,眼中也蔓延出憐憫。
「奴婢曉得了,不會再去問家主的事。」
孟嬋音放下心,見她也跟著累了好幾日,便讓她去休息。
春心沒推辭,出去回到以前的房中。
一人無事做,孟嬋音便在房中的書架中抽出幾本詩,倚在窗邊安靜地看。
暮色四合,天漸漸暗下。
下人在客廳擺了晚膳,將她請來。
原以為兄長也在,她好賠罪白日說錯的話,結果來後發現他沒有在。
孟嬋音柔聲問吉祥:「怎不見阿兄?」
吉祥道:「家主在書房忙,很少來大廳用飯,姑奶奶別擔憂,一會小的就去送飯。」
孟嬋音點頭,沒再問。
一個人用膳很孤獨,面對滿桌精緻的菜餚,她吃了幾口便吃不下了。
回到蟬雪院。
春心將房中的床幔放下,纏枝香爐中的沉香換了,重新染上淡淡的安神香。
「姑娘別多想了,快些睡吧。」
春心打著哈欠,困意朦朧地看著倚坐在窗邊,仰頭賞月的孟嬋音。
孟嬋音回神,溫聲道:「好,你也快回去休息罷。」
春心點頭出去。
孟嬋音從床邊起身,上前吹滅床邊的小燈,躺在床上閉上眼。
因許久沒有躺過這張床,一切的景與氣息都很熟悉,讓她連夢中都是曾經。
兄長一貫冷淡,可對她們這些妹妹都很好,每每出府時間長了,會帶回來很多稀奇的小玩意兒。
她年幼還說過天真的話。
說,以後要嫁給兄長這樣的男人。
當時兄長是什麼神情,她忘記了,夢中也看不清。
月高懸在上空,黑貓在院子被枯藤給纏住了,死命掙扎,還發出悽厲的慘叫。
春心被打攪得睡不著,出來將黑貓抱出來,低聲說了幾句話,起身時留意姑娘的房門沒有點燈,以為她睡得熟悉,便放心回去房間去了。
天邊的圓月又大又亮,哪怕屋內不點燈,清冷的月光透過菱花窗折進來,地板上一片白霜。
孟嬋音身著單薄地坐在窗邊,雙手托著下巴,眺望天邊的月亮。
她睡不著。
從見過兄長後,她的心一刻也沒有安穩過。
兄長在她的眼中是父親,是值得依賴的靠山,可他卻和她曾經的夫婿一樣身體有疾。
他這些年過得不比她好。
在窗邊坐了許久,孟嬋音起身取下掛在木架上的披風系上,悄然拉開門,提著微弱的明月燈出了蟬雪院。
正午夜時刻,整個府上靜悄悄的。
風吹來,冬末春來的寒還是會透過披風,鑽進骨子裡。
她攏緊披風,提著燈的手發僵。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去什麼地方,只是不想再待在房中,出來熟悉自幼一起長大的地方打發時間。
以前她還怕鬼,現在卻能獨自一人走在幽靜的長廊上了。
越過長廊,記憶里對面有一片湖,七八月時粉的、綠的很招眼,她會和姐妹一起去游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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