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便扯了件袍子披上,走出了臥室。然而一直到下午,鍾靈都沒有從那間臥室里出來。謝堯意覺出不對,走進臥室一看。
鍾靈的的臉色已然蒼白如紙,唇瓣沒有一絲血色,連呼吸都很微弱。謝堯意見狀,忍不住皺了皺眉。
就算昨天自己喝多了下手沒個輕重,鍾靈堂堂一個熾天使,也不至於脆弱成這樣吧?
思索片刻,謝堯意打了個電話。
打完電話後,謝堯意把鍾靈扛進浴室大概洗了洗,她那身白袍已經碎的不能再穿,謝堯意家裡沒有適合她穿的服飾,只能匆匆給她套上了自己的袍子。
素白的身體被巨大的黑色袍子裹住,就像沾上泥的白藕,不知為何看著有種玷污的美感。
真合適。謝堯意看著任由自己擺布的宿敵,惡劣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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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扶進來時被濃郁的信息素的味道嗆了一下。
謝堯意拿食指蹭了下鼻子,有些尷尬地去開了窗。
「嫂子,不好意思。你自己的身體還沒養好就來麻煩你。」
如果鍾靈此時醒著,大概會十分驚奇——這個向來混不吝,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宿敵,會對一個天使那麼禮貌,甚至可以說是畢恭畢敬了。
「沒關係。」眉眼溫柔的女性omega輕輕道。
安扶是位天使。
以天使和惡魔之間如履薄冰的關係來說,按理說她待在這裡很危險。
但安扶執意不肯走,說想留在這裡,留在許卓言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於是便在地獄裡住了下來。
所幸不論天使還是惡魔,除了天生瞳色以外,光環、犄角、尾巴、翅膀等差別甚大的顯性特徵都是可以自發選擇要不要收起來的。
瞳色雖然無法改變,但這個問題也不難處理,一副美瞳就可以解決。
許卓言是謝堯意最好的兄弟,年長他幾歲,不久前和他一起出征,泯滅在了無邊之地。謝堯意心中有愧,因此竭盡所能地幫他照拂安扶。
他在許卓言曾經住過的古堡里設置了好幾層防禦結界,還送了一大堆信息素阻隔貼過去。
這也是他對於這個可憐的女人,能做到為數不多的事情了。
「嫂子,這是我……路上撿的。」
與天生擅長治癒術的天使相比,惡魔擅長的其實是攻擊與摧毀。
本來在地獄裡找個會療愈術的惡魔也沒事,但謝堯意骨子裡是個侵略性很強,占有欲又十分旺盛的惡魔,即使鍾靈與他的關係可以說是不死不休的仇敵,但昨天晚上這麼一通折騰下來,謝堯意的心情有些微妙,不太樂意讓別的alpha看鐘靈。
除此之外,他還有別的原因。天使和惡魔之間向來不死不休,如果他這兒藏了個天使的消息被不可靠的人暴露出去,可能會引起某些不必要的麻煩。
思來想去,謝堯意只想到了一個人選。
當看清床上天使的面容時,安扶忍不住吸了一口氣,「這不是……」
身為天堂的八位指揮官之一,鍾靈的臉,安扶自然是認得的。
整個臥室里都是兩股信息素交纏在一起的味道。
鍾靈後頸上的標記也散發出謝堯意信息素的味道。
之前發生過什麼,顯而易見。
她的目光轉向謝堯意,面帶詫異,「你們……?」
謝堯意咳了一聲,言簡意賅道:「意外。」
安扶還是看著他。
謝堯意只好道:「她發.情期,我喝多了。」
安扶的眼神里透出不贊成的意思,但她畢竟與謝堯意也不是什麼十分親密的關係,不好多說。
她沉默了半晌,一邊垂著頭,檢查鍾靈的身體,一邊詢問:「阿堯,你還在為卓言的事情內疚嗎?」
謝堯意沉默不語。
安扶似乎想說些什麼,又嘆了口氣,良久才道:「那只是個意外,不是你的錯。」
謝堯意沖她笑了一下,「先看她的傷吧。」
安扶轉過頭後,背後只剩下一道隱沒在黑暗中沉默的側影,指尖微微收緊。
「……」
「她醒不過來是因為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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