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婧一向自恃是知青中最漂亮最優秀的,可惜三年前無奈下鄉,三年風吹日曬的鄉下勞作生活,她的確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嫩的能夠掐出水的小姑娘了。
臉曬的黑黃不說,還經常連白面饃饃都吃不上,別說挑揀菜系去吃什麼川菜了。
偏偏,對面的這個女孩子可以。
她不僅白嫩,而且五官和身條都精緻的不像話。
尤其是那雙手,纖細修長,嫩的跟剝了皮的雞蛋似的,一看就沒幹過活。
最重要的是,她是秦嘯的對象。
那是整個松廬鎮上,唯一一個她能看得上眼的男人。
這時候,曹婧一旁的另外一位女知青葉青衝著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別太過了。
葉青有些不好意思的沖林宛寧笑笑,她長得雖不如曹婧精明艷麗,五官沒有特別鋒利的角度,但是自帶一股渾然天成的富態和嬌憨,。
「妹子,你這八珍湯怎麼賣的?」
見所剩不多,葉青便提出來全都買了的提議。
「你自己買吧,我不需要。」
曹婧沒在林宛寧這裡占到便宜,冷冷的撇下一句話就走了。
葉青用自己帶的水壺,從林宛寧那裡買下了所剩的全部八珍湯,氣喘吁吁的追上曹婧時,才發現她的眼圈都紅了。
「我知道你在煩什麼,不就是一個無線電廠的普工嗎,想開點,以後肯定還會有這樣的推薦的,再說了,這個崗位對我們女孩子來說也不算是什麼好地方,你再在氣頭上,也不能去衝著一個陌生女孩發呀!」
葉青是最早來松露鎮的一批知青,她比曹婧年長几歲,一直把她當妹妹看,望著曹婧那滿是幽怨的眼神,她搗了搗曹婧的胳膊,小聲道:
「你不會,還想著那個男人吧?」
曹婧看了她一眼,咬著唇一言不發。
她自然是想的,但也不是那種男女之間的想。
她對秦嘯,一直有一種說不清的情愫在。
當初初來公社時,因為水土不服,她病了整整兩個月。可那會兒家裡出事,爹娘和兄弟自顧不暇,哪裡還想的起來千里之外的她?沒錢住院,就只能聽大隊長的,喝點草藥緩解緩解。她本來是從不相信中醫的,身為根正苗紅的新時代青年,只相信科學。中醫這種舊社會的餘毒,要不是走投無路,斷然不會找。
可偏偏,秦嘯白給她的幾味草藥熬出來喝下去後,她的病,竟真的慢慢好了。
後來曹婧才聽說,那個沉默寡言的年輕男人,是這鎮上最厲害的採藥人。秦家祖上還出過一位東州藥王,曾專給宮裡供藥的那種中藥世家。他憑著祖上的底蘊,和自己過人的天賦,打野和種植均不在話下,哪怕在最窮的年份里,秦家人靠著當時還未成年的他,沒挨過一天餓。
曹婧從那以後,就對那個俊朗又冷漠的四哥格外關注。
這知青不知道要當多少年,眼看著回城無望,有的女同志嫁了鎮上有鐵飯碗的人家,也過上了安生體面的日子,起碼不用天天下地幹活了。
而曹婧,也琢磨起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她人生第一次主動對一個男人表白,就是跟秦嘯。
本以為自己城市人,長得又漂亮又有文化,他一個成分不好的泥腿子,一定不會拒絕。
豈料秦嘯看都沒看她一眼,竟然直接說不喜歡嬌滴滴的知識分子,自己只想要個能下地幹活的。
曹婧當場就氣的臉紅,還想解釋兩句她也能下地幹活,可是一看到秦嘯那冷若冰霜的臉,又硬生生的把話憋了回來。
她當初信以為真,真的以為四哥是個不近女色可堪託付的老實人,可如今一看到他那新婚媳婦,美的跟個妖精一樣。
還仗著自己比他多認幾個字,到處招搖,哄的那些沒見過世面的村民蒼蠅逐臭般買她的東西,最可氣的是秦四哥,那麼傲氣的男人,明明可以靠自己的手藝謀生,竟還拉下臉陪著這女人上街賣笑,一想到這裡她就氣不打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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