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衛辛撐著額頭,沒有要動的意思,金霧衣只好笑笑,起身坐到了慧謹師太對面。
不同於旁邊比琴藝比畫技比書法的地方那麼熱鬧,棋台這邊可以說是一片冷清,只有下棋的兩人和觀棋的主僕三人。
等到衛闕她們那邊比試得差不多了,不少人都在朝著棋台這邊聚攏的時候,慧謹師太還在和金霧衣僵持。
一局棋膠著了許久,雙方似乎都有些寸步難行。
因為有人開頭朝著這邊走過來,所以後面觀棋的人越來越多,都在等著慧謹師太落子。
慧謹師太手中的黑棋搖擺不定,看了看棋局,又看了看對面笑得一臉溫和的金霧衣,有些挫敗的放下棋子。
「是貧尼技不如人。」
金霧衣連忙道:「是此殘局本就於白棋有利,師太棋藝精湛,在殘局中都能下到這裡,舉世難尋。」
觀棋的衛闕也開口說著:「是啊,每次都能從一個殘局變成了一個無解的死局,這棋聖留下的殘局果然非凡,非常人能破得。」
衛辛撐著額頭坐在一旁,耷拉著眼皮。
死局嗎?
未必。
還未到最後一顆子,誰能說它是死局?
「夷王殿下不如試試,在下瞧你看了許久,索性這已經是個死局了,試試也無妨。」金霧衣的話說得滴水不漏,讓衛辛實在找不到法子拒絕。
衛辛略有些詫異,笑盈盈的眼底也覆了一層霜。
她確實沒想到,金霧衣會這麼當眾邀請她。
在眾人眼中,這已經是個死局了,敗局已定,即使她解不開也沒人會說什麼。
但她要是屢次拒絕,多少有些怯戰的意思在裡面。
可她若是真的就這麼輸了這一局,皇家的顏面多多少少又有些掛不住。
她能輸給衛闕,能輸給衛華容,但要是輸給了藩國的金霧衣,那實在是給衛國丟臉,說不定手上的邦交實權都要變成虛的了。
衛辛嘆了口氣,悠悠說著:「好吧,趕鴨子上架,看來本王沒法繼續打盹了。」
說著,衛辛不急不慢起身,換個位置。
慧謹大師起身讓出座位。
衛辛施施然坐下,修長的手指從棋簍里捻起一顆黑子,不假思索就落在了棋盤上。
她落子太快,旁觀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她的棋子就已經落在棋盤上了。
金霧衣也收起思緒,神情有些凝重的看著棋局。
僅僅一顆黑子,就為苟延殘喘的棋局打開了一條氣路。
金霧衣思索良久,慎之又慎的落下一顆白子。
黑子立刻落下第二顆,斷掉一顆白子的氣眼。
相較於金霧衣的慎重,衛辛表現出了一種打完盹之後要醒不醒的睏倦,眼皮懶懶散散向下耷拉,指尖盤玩著第三顆黑子。
金霧衣的白子落下,開始截斷黑子的氣眼。
第三顆黑子緊隨其後,殺勢犀利,像是已經發瘋的人放手一搏,又像是運籌帷幄的一次突破。
一黑一白交錯落下,原本必死的殘局開始打開。
能落子的地方被兩人一一補全。
「嗒——」
不知道是誰的汗水滴落。
圍棋嚴格而言沒有平局,但衛辛的架勢,就像硬生生把這死局扭成了多劫循環。
按照規矩,當雙方皆不願退讓,棋局出現多劫循環時,是無法判定勝負的,只能重開一局。
不過重開一局的結果,眾人已經能夠想像。
剛才衛辛接手這局的時候,黑子已經進入死局了,金霧衣占著這樣的優勢都沒能把衛辛的黑子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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