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辛看著那些信件,挑出其中幾封放在一旁,繼續撿起地上那些摺子翻看。
程雁的摺子,控告她通敵叛國。
衛梁的摺子,控告她在夷州豢養私兵。
下面還跟了不少文臣武將的摺子,都是差不多的意思,甚至還有不少證據,證明她和夷州軍將領私交匪淺。
衛辛看完這些東西,看向旁邊的程雁一群人,語氣如常的開口詢問:「除了這些之外,各位大人還有什麼別的要說嗎?」
她這淡然自若的姿態,讓程雁她們覺得,仿佛跪在地上待審的不是衛辛,而是她們自己。
「就是這些了,還請夷王給陛下個解釋,也安朝中文武的心。」衛梁依舊是那副溫吞的模樣,說話也客客氣氣,像是誰都不想得罪。
等她說完,只見衛辛轉頭看向衛梁。
「兒臣斗膽,請母皇宣欽天監保章正上殿。」
衛辛的要求有些出乎衛霖的預料,衛霖拿起桌面上的玉珠手串轉了轉,盯著衛辛那張臉看了會兒,最後還是叫人去欽天監傳人了。
欽天監的兩名保章正上殿之後,跪在衛辛身後,向衛霖行禮問安。
衛霖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著衛辛,等著她的解釋。
衛辛拿著她挑出來的那幾封信件,朝那兩名保章正開口問著:「四月、五月,若是本王沒有記錯,晉州谷州驥州等州正值梅雨時節,是與不是?」
那兩名保章正掐著手指仔細算過,才敢開口答話。
「回殿下話,正是。中部偏南方有八州降雨,驥州有部分郡縣內澇。幸得陛下天恩庇佑,今年的梅雨季未造成嚴重水災,莊稼收成可觀。」
衛辛笑了笑,拿著手上的信件,繼續問著——
「從京師傳信至戚國,想要在二十天內傳信一個來回,必經中部八州。但若是四月五月的信件,遇上梅雨季,可還能在二十天內傳一個來回?」
那兩名保章正齊齊搖頭。
其中一人答著:「必然不能,梅雨季路面濕滑,不便馬蹄奔走。若是繞路而行,恐怕得耗上一個月。」
衛辛雙手捧著她挑出來的那幾封信件,朝衛霖說著:「既然如此,請母皇明鑑。」
衛霖朝身後的宮奴抬了抬手。
那幾名宮奴立刻下去,把衛辛手裡的信件再次呈到衛霖面前。
衛霖擱下手裡的玉珠手串,拿起那些信件細細地看。
起初她的注意力全被衛辛的字跡和私章吸引過去了,卻忽略了這時間。
二十天時間,若是尋常時候,快馬急件是足夠在京師和戚國帝都之間運送一個來回的。但四五月份,那時偏偏是梅雨季,梅雨季不可能運送這麼快。
「母皇看兒臣以往的奏摺也知,兒臣每日寫字都是不一樣的字跡。天氣涼爽時字跡規整些,天氣燥熱時字跡也難免潦草些。
這些信件來得奇怪,若非同日所寫,兒臣以為並不會出現這般完全一樣的字跡,畢竟每個人每日執筆時的感覺都不相同。
還有,兒臣每次寫到最後一個字時收筆動作較快,不會拉出那麼長的筆鋒,母皇可以找出兒臣以前寫的奏摺進行對比。」
衛辛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一字一句表達的清晰明確,挺直的脊背透著她凌厲的氣勢。
衛霖聽到這番話,不免抬起頭多看了她兩眼,然後才派人去找以前的奏摺。
等到宮奴把衛辛以前的奏摺找來,衛霖仔細對比過每封奏摺的最後一個字之後,她臉上冷凝的表情才終於回溫了點。
半晌後,衛霖放下信件,沉聲問著:「那你的私章為何會出現在這信上?」
「想必是兒臣府上又進了手腳不乾淨的東西,兒臣平時極少用到私章,私章一直放在書房裡也未曾管過,恐怕是被盜走有些時日了。」
她這一個又字,聽得衛霖心裡也稍微有點不是滋味。
天家皇女,十多年來被一群下人牽制,連自己的王府上也儘是些手腳不乾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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