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藥方藥性猛烈,成人尚且受得住,孩童就實在不好說。
余越、仲遜她們這些日子為此不知撓掉了多少頭髮。
江遠山坐在旁邊看著她們兩人撓頭,然後淡淡的收回視線,繼續翻看衛辛送來的兩張藥方。
這兩張方子她覺得都有可取之處,但同樣的,這兩張方子也都開得太烈了。
藥性猛烈,孩童難以承受。
「汪汪!!」
「安靜,別叫別叫。」坐在角落磨藥的少年輕輕踢了踢腳邊的大白狗。
「汪!」
「你也別叫。」少年又踹了一腳另一邊的灰毛狼狗。
江遠山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想起什麼似的,突然又看向手裡的藥方,起身道:「半夏!對,是半夏!」
那邊磨藥的少年抬起頭看她一眼。
「你叫我嗎?」
是的,他是仲遜收養的孩子,也算是仲遜的徒兒,還兼職本草堂的少堂主,名叫仲半夏。
聽到仲半夏的話,江遠山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平復心情,恢復了她一貫的佛性模樣,道:「抱歉,沒叫你,我說藥方。」
眾所周知,半夏是一味藥。
還有仲半夏的灰狼狗,當歸,也是一味藥。
「哦。」仲半夏繼續低頭磨藥。
他習慣了。
半夏,化痰止咳,降逆止嘔,是一味常用藥。
「余正使,仲堂主,你們瞧這兩張藥方。」江遠山沒多和他吵鬧,走向那邊撓頭的余越和仲遜,說著:「把這味藥改成半夏,去掉藥方中的川烏,再佐以……」
三人一聊就是大半個時辰,拿著藥方反覆推敲。
隨後,在連續幾天的試藥觀察之後,適用於孩童的新藥方終於正式啟用。
——
封鎖區里,染上疫病的百姓眼瞧著一天天的精神起來。
就在驥州上下歡慶的時候,連著熬了不知道多少個夜、還帶著工部官員冒雨挖墳的夷王殿下,終於是病倒了。
「殿下事事親力親為,縱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蘇新雨帶著驥州上下的不少官員守在館驛里。
眾人滿臉的動容,紛紛感慨著夷王殿下的辛勞付出。
從疫病區那邊脫身回來的江遠山走出房間,朝蘇新雨她們說著:「主子只是普通的受寒發熱,蘇刺史和各位大人不必擔憂,都請回吧。」
聽到江遠山這麼說,眾人也算是鬆了口氣。
蘇新雨連忙道:「那就請殿下好生將養著,待殿下好些了,下官等人再來看望。」
江遠山朝她們點了點頭,親自將她們送出館驛。
房間裡,病倒的夷王殿下正靠在床頭,享受著未來夫君給她餵食。
「主子,屬下覺得你的手還能動。」辛肆實在懶得拆穿她。
江遠山對外說的是受寒發熱,但江遠山沒說只是極其輕微的發熱而已,她現在都已經不熱了。
「不,我不能,我是病人。」衛辛張開嘴,吃著辛肆餵來的雞蛋羹。
辛肆:「……」
辛肆又給她餵了口肉沫蛋羹,仿佛在照顧一個三歲小孩。
他覺得三歲的孩子都能自己用湯匙吃飯,衛辛這樣的,應該只有兩歲。
「驥州不少百姓送了蔬菜雞蛋過來,有些還送了肉食,說是感謝夷王殿下你為民奔勞。」辛肆又餵了一勺飯。
衛辛笑了笑,道:「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會裝病的殿下有百姓心疼。」
辛肆用湯匙把豆腐壓成四小塊,弄成方便入口的大小,然後才餵到她嘴邊,繼續說著:「先前那些私自葬屍導致疫病蔓延的人,官府已經收押了,正在等你處置。」
「不急,等我先養幾天病,讓人多心疼心疼。」衛辛可是非常喜歡她這病患待遇的啊。
辛肆想了想,問著:「但是這樣的話,民心都向著你,朝廷那邊不會有人忌憚嗎?」
「即使不這樣也一定會有人忌憚,既然如此,我又何苦再在意她們的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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