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了。」
金霧衣仿佛被這四個字抽乾了力氣。
近十年的謀劃,在衛國二十年的忍辱負重,所得的一切都毀於一旦。
短暫的失魂後,金霧衣眼底的狠色愈發濃烈,朝船上死士下令:「備箭,燃火,毀了我們那些貨物!」
那些船全部膠著在一起,誰的人都別想跑!
現在一把火燒過去,哪怕玉石俱焚,也好過讓衛辛坐收漁翁之利!
金霧衣命令剛下,她們船上就傳來了不少人的驚呼——
「著火了!」
「哪兒來的水匪!快跳下水!著火了!」
「有水匪放箭,戒備!」
主船逃離包圍圈之後,處境似乎也沒有好多少。
金霧衣這邊的人還沒來得及放箭燒掉後面運貨的那些船,她們自己的船就已經成了一個火爐子。
船上的溫度急劇上升,亂得令狐捷都跑了出來。
「快走!這船要燒毀了!」令狐捷匆忙跑過來找到了金霧衣,拉起金霧衣的手腕準備往外跑。
但金霧衣的腳就像是被釘在了木板上一樣,任他怎麼拉都沒有拉動。
令狐捷有些焦急,催促著:「快點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個局面已經控制不住了,再不走還能如何!
「哈哈——哈哈哈哈!」
金霧衣仰頭笑著。
她知道她的船為什麼沒被人控制了,也知道她為什麼能輕鬆出了水匪的包圍圈了,因為衛辛從始至終都沒打算要她這艘船上的貨物。
衛辛要的是她船毀人亡!
讓她這艘船闖出來,就是為了方便現在火攻時不會波及其餘船隻。
「讓滿船的東西給我陪葬,大方!大方啊!」
金霧衣笑著笑著猛然停下,緊接著一口血噴出。
「殿下!」
令狐捷下意識的上去扶住她,有些費力的抱住她下滑的身子,朝旁邊的暗衛和死士吩咐著:「從左側艙放出備用的探路快船,快去!」
「郡侯,快船太小,如何敵得過對方的匪船?」金霧衣的暗衛開口提醒。
令狐捷吩咐著:「快去啊!快船小,此時凌晨,海上霧重,我們緊貼著對方的船走,對方的匪船若是太高太大,可能看不到我們。」
這是他們最後的一線生機了。
……
清晨,海邊純淨的陽光落在大街小巷。
雲朗打著繃帶,提著桶在院子裡洗洗刷刷,刷乾淨地磚縫隙里的血跡。
「宵衣的傷怎麼樣了?」衛辛坐在樹下喝著茶。
雲朗繼續刷著磚,頭也不抬的回著:「已經叫隨行的醫官來看過了,醫官說倒是沒傷著五臟六腑,但是刀傷有些多,還有兩處刀口較深,恐怕得先靜養半個月。」
衛辛繼續問著:「你呢?」
雲朗立刻答著:「屬下沒事,都是些皮肉傷,過幾日就結痂了。」
衛辛點了點頭,沒再多問,吩咐著:「我讓江平川過來接你們,順路把你們送回京師去,接下來你和宵衣就跟著江平川休養一段時間。」
狡兔有三窟,她向來習慣給自己多鑿幾個窟出來,有備無患。
昨晚住在館驛的不是她,住在郡守府的也不是她。
她就在城中老街里盤下了一間小院,在這兒休息了一天。
但金霧衣昨晚倒是掙扎得很猛。
她在城裡設下了那麼多幌子,全被金霧衣派來刺殺的人拆了個乾淨。那些刺客還在短短兩三個時辰就闖破了宵衣的防守,找到了這裡。
不容易啊。
「但是我和宵衣都走了,主子你怎麼辦?」雲朗幹完活,放下水桶和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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