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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她微不可聞地哼聲,唇角弧度淺淺,「我要聽楊叔講。」

懷裡的小姑娘跑了,褚新霽只捉住一根小拇指,松泛地勾著。

「沈小姐那會愛跟二少爺一起爬樹,院子裡那顆楸樹倚著牆邊長得又高又大,上頭築了不少鳥巢,有一次您從樹上摔下來,可把大家嚇了一跳。」楊叔談及那時候的事,也跟著心有餘悸,這要是真摔下來,保不齊以後落下什麼病根。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沈月灼說,「不過我沒事哎,貌似還活蹦亂跳地去上了游泳課。」

時間太過久遠,她的記憶也跟著模糊,只記得回家被沈老爺子罵了一頓,楸樹樹齡大,還被劃分在了京市的古樹保護名錄裡邊,上頭不讓砍,最後捐了出去,如今還在老公園裡鬱鬱蔥蔥的。

楊叔聞言,眼底融起笑意,「您當然沒事,褚總在底下接住了您,左手無指上的傷也是這麼來的。」

饒是沈月灼做好了故事的轉折準備,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走向。

她五歲多那年,他也才十二歲而已,從那麼高的地方接住她,還因此骨折,在醫療技術飛速發展的今天,兩隻手的骨節竟有如此不同。

那一刻,多年前的箭穿透虛空刺向她。

沈月灼轉過身來,小心翼翼地撫上他的無名指,望向神情一派清淡的褚新霽,心臟湧起一陣酸澀的情感來,導致嗓音也窒悶,「霽哥,對不起,我以前胡鬧給你造成了這麼大的麻煩。」

「會不會很疼啊?」

她十二歲的時候,嬌氣得要命,手背劃傷一條小口子都得哀嚎好幾天,完全無法想像,他會有多疼。

褚新霽看見她眼眶裡泛出的濕意,就知道她腦子裡又在呼吸亂想,不知腦補出了多大的一場苦情戲。她沒經歷過世間險惡,也不必泡在世界這座大染缸里,單純,卻也澄澈得像是滌淨的湖水,惹人放不下,也忘不掉。

哪怕一輩子護著她,他也甘之如飴。

「說了沒什麼,非得纏著楊叔講給你聽,現在又哭鼻子。」褚新霽用溫熱的大拇指捻去她的淚,「到底是沒長大的小姑娘。」

「沒哭。」

褚新霽微微挑眉,「所以剛才是什麼,風沙迷了眼?」

「對啊。」沈月灼故意拖出一副無辜的腔調。

兩人難得這樣相處,她才平復完心情,就到了目的地。跟在大步生風的褚新霽身後,踏入了紙醉金迷的高挑空名奢珠寶店,櫥窗內的展品首飾不多,每一件都足夠精美奢華,套鏈中央的紅寶石火彩閃耀動人。

「霽哥,你不會也要挑婚戒吧?」沈月灼隱約察覺到什麼。

褚新霽輕嗯了聲。

這個時間點的人並不多,西裝革履的男店員候在兩側,彬彬有禮地領著兩人進入貴賓接待室,一路上,沒有多餘的人打擾,明顯是做了閉店清場。

沈月灼同許夏來過這裡幾次,也只能觀望著欣賞,購物時買一對耳環也就作罷,哪裡會知道,原來這樣一家珠寶店,里側別有洞天,除卻外頭近乎於天價卻稀少地可憐的展櫃,真正的鎮店之寶,都在貴賓室。

難怪孟安然把這個品牌奉得天上有地下無的,沈月灼忍不住腹誹,原來她們連欣賞都沒機會。

「褚先生,這裡是我們的婚戒款式,上次您指定要看的那對,我們特意從巴黎總部調了過來,請您和太太過目。」

中央的主鑽呈水滴形,鴿子蛋大小,光是一眼望過去都覺得沉甸甸的,淨度無暇,切面漂亮,在燈光下呈現出精美絕倫的色澤,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美麗和奢靡浪漫。

店長是位從頭到腳都精緻到堪比女明星的中年女性,數日前接到這麼位大客戶,不敢有半分怠慢,畢竟褚先生指明要足夠能配得上他太太的,由金牌珠寶設計師親自創作的孤品,在法國、新加坡、瑞士等多國的珠寶展巡迴展出,至今沒有被人買下,若是能在她們店裡完成這單,今年她們就是整個亞洲區當之無愧的品牌銷冠。

沈月灼還有些懵,戴上後,對著鏡子看了一瞬,「這太貴氣了,我戴著它出門都怕被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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