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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凌亂地像是失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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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灼在來的路上已經調整好了情緒,這個時點物業值班的工作人員很好,登記車牌花了好些時間。

所幸還保留著她錄入的指紋和臉部信息,沒怎麼被卡,指紋鎖解開,鋪面而來的是清冽的臘梅香氣。很淡,也有些晦澀,像是臘梅花瓣乾枯後的味道。

房間裡漆黑一片。地暖也沒開,屋內屋外的溫度相差無幾。

沈月灼打開玄關處的鞋櫃燈,試探性地喚道:「霽哥?」

視線慢慢在客廳里搜尋,依舊空蕩安靜地過分。鋪在沙發上的軟墊被堆出褶皺,袖箍斷了半截,難以想像用了多大的蠻勁。

她的心臟倏地揪緊,在一片黑暗中,捕捉到了男人仰躺在牆邊的身影。鋒挺的眉骨緊鎖,長腿半支著,骨節分明的手掌搭在膝骨之上,明明是一襲西裝,卻松垮錯落地掛在身上,連襯衣的衣擺都擰揉成結。

深凹縱橫的腰腹肌大片暴露在空氣中,他卻像是察覺不到涼意,雙眸緊闔,薄厲如刀削般的俊顏浮出隱忍的痛苦,仿佛曆經過漫無止境的摧殘。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狼狽的時刻,印象中他永遠猶如屹立不倒的一座巍峨高山,與再強勁的敵人周旋,也能穩操勝券,直到今日撞破了堅硬外殼下腐朽的一面。

沈月灼剛止住的眼淚猶如決堤般滾落,倉惶的目光看到地上的那瓶佐匹克隆,顫抖著撲了上去,搖晃著他的身體,「霽哥,你再堅持一下,我馬上打120。」

「可能是服用過量安眠藥……對,表情很痛苦……不清楚多長時間了,也許是一個小時,也許更早……」

靜謐的房間裡,只有她斷續的抽泣聲,沈月灼咬緊下唇,努力遏制住情緒,同急救電話里的醫生描述情況。

在她顫著嗓音擦眼淚時,腰肢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握住,熟悉的嗓音泛著被反覆折磨過後的薄啞,「怎麼哭了?」

沈月灼腦中傳來一片嗡鳴,訥訥地轉頭看向他。

漆如深潭般的眸子溢出心疼,他捧住她的臉,額間與她輕輕相碰,親昵的姿態傳遞著彼此的交纏的溫度。

——他在安撫她。哄著她。

意識到這一點,沈月灼反倒哭得更厲害了,纖瘦的雙肩輕顫,無法抑制地哽咽著抽泣。

褚新霽手掌扶在她後腰的位置,將淚水流淌個不停的小姑娘往懷裡按,慢悠悠地拍著她的脊背,用哄小孩般的語氣低聲道:「灼寶兒,別哭了。」

沈月灼不聽,又覺得丟臉,往他胸膛里鑽,眼淚全擦在他身上。

耳畔傳來褚新霽低磁而冷靜的聲音,「抱歉,我和我妻子之間有一點誤會,是她弄錯了,目前沒有人員傷亡,耽誤你們了。」

「謝謝,也祝你們除夕快樂。」

褚新霽有條不紊地處著後續,掛了電話後,才對上懷裡一雙濕漉漉的杏眸,她仰頭望著他,雙手死死拽住他本就亂成一團的衣擺,眼尾泛著紅,不知哭了多久。

手掌逐漸下落,見她渾身冰涼,就這麼跟著他半躺在地面,褚新霽喉嚨驀地發緊,輕斥道:「地上涼,快起來。」

沈月灼不肯,轉而用力地抱住他。

或許她用盡了渾身的力道,勒得他的襯衣都隨之繃緊,只可惜小姑娘這點力道,禁錮不了半分。

她柔軟的唇瓣就貼在敞開的衣襟上方,剛哭過的聲音糯得不像話,聽起來跟撒嬌時的呢喃一個樣。

「我不要。」她癟癟嘴,賭氣似地咬他一口,好似要確認這副軀體的真實性,留下一道清晰的牙印,悶悶道:「我怕一起來你就不見了。」

「屬狗的?」褚新霽垂眸落響她,指腹摩挲著少女嬌艷冰涼的臉蛋,心疼得緊,「每次都這麼喜歡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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