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點判斷的能力還是有的。」

身後的聲音停頓了。

楚星星繞過一顆橫在馬路上的樹,繼續向前,夜風從破碎的玻璃窗吹進來,落在衣服上起了一層冰霜。

「你沒有聽過關於我的事嗎？」祁佑淡淡的開口,楚星星不能從中聽出任何的喜樂。

「反社會人格嗎？」

楚星星接話。

「這都末日了,這些東西還重要嗎？」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很輕，像是拂過樹梢的星光,轉瞬即逝。

祁佑開口，「你想問什麼。」

「黑塔在哪裡？」

黑塔可以製造喪屍攻擊基地,黑塔分析劇情扭轉劇情,黑塔里有可以抵禦喪屍病毒的藥,黑塔里藏著太多秘密,但是楚星星只能從旁人的隻言片語里得到一點關於黑塔的消息。

直覺告訴楚星星,她對黑塔的了解太少了。

「在任何地方。」祁佑毫不猶豫的開口，「你現在沒有能力找到它。」

「就算是找到，你能做什麼，我們可以繼續討論下一個問題。」

楚星星微微眯起眼睛，地平線上開始亮起光，一眼望過去，高速公路好像沒有盡頭，缺少人類的蹤跡，植物瘋長，藤蔓已經纏繞在道路的欄杆上，欄杆上鏽跡斑斑。

「南方基地沒有了，其他基地還好嗎？」

「在你眼裡，我這麼全知？」

「你知道些什麼，不然你不會冒這麼大風險出現。」

「萬一我真的只是想出來透透氣呢？畢竟我這種人從來不會考慮其他人的感受。」

「那你也沒必要跟我一起被追殺，不划算。」

升起的太陽將馬路照亮，楚星星將油門踩到底，跑車的速度更快，只是從黑夜追到白天，身後的人還是像瘋狗一樣擺脫不掉。

楚星星一個大轉彎重新拉開一段距離，手腕上的通訊器閃爍，歐佳函和姜森已經到A市了，姜森急切的給楚星星留言，楚星星隨手點了一個「好」字發過去報平安。

重新行駛上一段平路，楚星星開口，「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正在尋找答案。」

楚星星朝後視鏡看過去，祁佑依舊將自己放在一個發黑的角落，只露出來一隻乾枯的手，蒼老褶皺。

「我只是借用一下這傻子的身體。」

「我不是這個樣子。」

楚星星總覺得從最後一句話里聽出了一點委屈。

「不過我找到你想要的信息了。」

「東西南北四個基地今晚上都受到了新人類不同程度的攻擊。」

楚星星瞬間握緊手裡的方向盤，「筆記本上，所有的劇情全部亂套了。」

「重視原劇情的黑塔一定會出手矯正。」

「新人類和黑塔一定會打起來。」

「不用一定，他們已經打起來了。」祁佑的聲音並沒有什麼變化，像是在和楚星星談論中午吃燜面還是炒飯，「他們打起來，可不會管人類的死活。」

「而且，他們會比以前更加需要人類。」

「王大鵬說過這一點，新人類和基地合作，要的不是地不是錢，是人。」

「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告訴你。」

楚星星的表情一噎，瞪大眼睛看向後視鏡，確定對方並不是在開玩笑。

「楚星星，我很不好。」祁佑的聲音又冷又輕，像是初冬湖面上的冰，一碰就會碎掉，「在A大的人都被照顧的很好。」

「你是不是應該分點心思想想我。」

鋒利的刀刃從袖口滑落，祁佑注視著楚星星衣領外的脖頸，脆弱的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