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如萬齊枝這樣身份的,更是看得透徹了。
女婿一連幾天不出現在女兒身邊,她也算鬆了口氣,得了楊滄的反感後,她也不再厚著臉過來,只交代月嫂幾句就回去了。
偌大的半山別墅,只有五個人住著,十多天過去,安安靜靜的,只間歇響起嬰兒的啼哭,綠意悠悠的群山環繞之間,更像一座靜默閉塞的監獄,只豪華、氣派得多。
楊滄似乎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和節奏,偶爾在半睡半醒間迷茫自己在哪裡,手下意識往旁邊扒拉,扯到腹部的刀口,一陣綿延清晰的疼意從□□竄到神經,刺得她一下清醒。
看著復古豪華的頭頂大燈,床頭精雕羅馬柱,漸漸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這是她曾經和周軒吵到最不堪,彼此折騰到傷痕累累時曾幻想過的生活,一拍兩散,各自重拾以前的生活。
但以前是什麼樣的,楊滄似乎想不太起來了,分明貫徹她生活那麼久,卻在挖空腦子追憶那時的感覺時,只得到一張白紙。而終於得到她想要的生活後,身體裡依舊被大片的空白填充著,似乎拔除了太多,她的軀幹里就連流動的血液都變得死氣沉沉。
楊滄看著窗外搖曳的綠櫸樹,睡意渾渾噩噩的隨風葉搖擺,又淪陷於下一場夢裡。
整理完今日報告的周軒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
他近視不嚴重,但長時間看資料,戴上眼鏡會好一些,像所有老學究一樣,他的眼鏡就是個平平無奇的黑色方框,埋在案頭工作的時候,學者氣息濃烈,倒消減了一些冷漠。
楊滄看不慣他過得跟個老古板似的,給他買了許多款式的眼鏡,價格昂貴,勢必要把他打扮成「斯文敗類、衣冠禽獸」。
可惜他沒在氣質上實現,生活里卻成了父母口中的「衣冠禽獸」。
想到有幾天沒去看孩子了,終於把假期堆積工作搞完的周軒,開了兩個小時的夜車,在九點到了半山春水。
保姆開了門後,王玉蓮見他來,笑盈盈打招呼,獻寶似的把孩子抱來給他。
周軒沒上三樓,就和孩子在大廳相處了一會。傭人們都退下,給這對久不相見的父女一段親子互動的私人時光。
周軒看著懷裡的小嬰兒,情緒依舊是有些陌生和異樣。
這麼一個小小軟軟的姑娘,是他的孩子,睡的香甜,淺淺的眉毛透著幾分可愛,臉蛋軟嘟嘟,可愛惹人疼的模樣和他沒有半分相像,甚至,也不像她張揚的媽媽。
周軒在和孩子相處之道上一片陌生,抱嬰兒的姿勢還是生孩子前他在網上觀看視頻一板一眼學習的,至於一個睡著的小嬰兒,他能幹什麼真是一無所知。因此,他只敢用手輕輕拂了她的臉蛋幾下,怕把她逗醒,在泛黃昏暗的檯燈下看了她許久。
大概半個小時後,他把孩子還給王玉蓮,繼續開兩個小時的車回到研究院。
先去了實驗室,待到凌晨一點多,才踏著夜色,熄滅的路燈,借著月光穿過霧氣騰騰的黑色研究院回到住宿樓。
洗漱、上床,躺下身體放鬆時,手機上的時間是01:43。
第二天,七點的鬧鐘把他叫醒,從一米五的小床上起來,他的臉上不見困意,洗漱、換衣、出門,吃了早餐便進了辦公室。
周而復始,平靜、枯燥的生活靜靜地流淌。
他就像楊滄的祝福那般,回到了他以前普通人的生活。
唯一細小的區別,便是兩點一線間多了個要照看的孩子,三點一線,晚睡的時間便也跟著推遲了一些。
僅此而已,日復一日。
枯燥的生活就像往前奔騰的流水,隨手銜起來一段,無味透明,硬是要品嘗一口,也咀嚼不出太多的味道。
楊滄的日子,同樣如此,每日裡吃不完的補品,餵不完的奶水,精神總是在醒來和昏睡之間,她像是個超市貨架上的零食袋,身體漲的那樣大,搖晃裡面卻又少得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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